正房里莫名的沉默了。
“我…”朱建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刚说一个‘我’,家人全都凝神听着,他只有接着道:“我……在马鞍场本来想给家里买些东西,可人太多了,我什么也没买着。”
“扑哧”一声,一个刚才就在马鞍场看着他被诸人围着的侄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起先也以为朱建德被朝廷贬官了,后来才知道是皇上准假回家孝敬父母,所以就急急忙忙跑回家通知大人们,一干人便说着笑着把整个家都收拾了一遍。现在他听朱建德提马鞍场,想到那时的场景,又忍不住笑了。
“没规矩!”一句小小的喝声,把小孩子给吓着了,这是朱建德的一个叔叔。
“喝茶,喝茶。”家长朱世连见朱建德是个闷葫芦,只好主动招呼他喝茶,趁着功夫他才想到话题寒暄过来,“玉阶这次在家待到什么时候?”
“有四个半月假,”朱建德道,“从十一月初九开始算,要在二月二十四那一天回去。”他说完又想起坐火车做错路那事,惭愧道:“本来是可以早回来的,但回来的时候因为一个同僚,去了一次山东,再又做错车去了京城……”
山东不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的,但京城大家都是知道的,他这么一说原本对他敬畏的目光更加敬畏。不过朱建德没有发现,外面便有几个声音喊过来:“玉阶…玉阶兄……”
朱建德听出是大哥的声音,还有以前县城新学堂同事刘寿川的声音,他立即起身走出正房。院子外的田坎上,朱代历、刘寿川、还有两个身着军装的军人以及两个挑夫正朝院门而来。朱代历是一身九品官袍,顾盼生辉,腿脚干练的很;而一袭锦布长袄的刘寿川脸上团团圆圆,骑在一匹驴子上,明显是胖了,最后面那两个军人,身着尉官礼服的那个右手是残的,而另外一个则是列兵。
和跑着最亲面的代历、刘寿川拉手之后,那个尉官用左手敬礼道:“拥军办田四维中尉见过长官。”田四维对着他敬礼,同来的那个列兵也对着他敬礼,不过那个人叫什么朱建德一时没听清楚。
“不必客气!”朱建德对着田四维郑重回礼,他此时终于明白部队的伤愈不能归队的士兵去哪里了。“两位还请到里面坐吧。”
“不了吧。”朱建德对田四维郑重,田四维却对朱建德尊敬,任何一个军人都能知道收复台湾是怎样一件功勋。“长官才到家,下官就不叨唠了。”他不等朱建德客气,又道:“下官今日带来一份年礼,还有一份京师陆军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年礼是复兴军每个官兵都有的,照例是皇家的赏赐,而陆军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却让朱建德屏住了呼吸,他记得打下台湾后自己曾邮寄投考过。不想居然录取了……
“请长官正装接礼吧。”田四维道。军官的皇家年礼是独特的,按照总政的要求。如果军官亲自接受年礼,那都要正装接受,以显其庄重。
“好的,请稍等。”将田四维等人迎进正房后,朱建德连忙打水洗脸净身,等全身都干净了,再换上那套舍不得穿的军礼服,还佩戴上了校官独有的银色军官长剑。如此耀眼的装扮,当他走出内房时。只让所有人口呆目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威武的军服,也没有见到过如此威武英俊的朱建德。
“请长官接礼。”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