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吃起来,那可是要吃要几天的,送上来的菜不吃一会就撤走了。杨锐请两人品尝熊掌,两人便也就下了筷子,两人入口后都觉那熊掌肥嫩可口、美味无比,不过美味完又觉着嘴巴像是被黏住了,赶忙拿起毛巾擦去那些胶质。
章太炎更端起鱼翅漱口,他漱完放下筷子,叹道:“以前在沪上的时候,买烟都只能买最便宜的,烟屁股也抽过不少;开国后家里也是平常菜,可现在这一分封,底下什么东西都往府里送,不收百姓还不安心。我们是锦衣玉食,可国家却连年受灾,西北华北两百余县已旱了三年,河南月前更是水灾,现在还有十余县被水淹着……”
面对杨府一桌子山珍海味却去说什么灾情,这也就章太炎能说得出来。杨锐不以为意道:“东北和长江一带的粮食已通过京杭大运河还有黄河运入这些地方。且这未必不是好事,西域北庭不正缺人吗?以前说故土难离、不肯移民,现在倒好了,两千多万灾民都可以往那边去了。
再说,这也是祖宗造孽,八百里秦川以前是富裕之地,现在呢?像什么样子!总理府三令五申说要种树、要保持水土,可种树款被底下干部贪墨大半,种的那些树简直是打摆子,根本就活不了;即便勉强活了,还没人高就被当地农民砍了当柴烧,还说什么烧煤不好、有毒气;又嫌煤太贵,还是烧柴便宜。这种地方不发生旱灾,什么地方发生旱灾?
河南水灾也是,是土部没给钱修堤坝吗?不是!是土部不提倡植树造林吗?不是!今年河南下暴雨的时候,山西汾河流域也在下暴雨,而且雨量比河南还大,可为何山西不涝河南涝?这些人啊,宽一些说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要我说,全死了活该!”
若是以前杨锐这般说,章太炎肯定要发怒,但现在他对华北、西北的情况深有了解,无法断然反驳杨锐‘死了活该’的论断,他只是辩解道:“可再怎么也是中华国民!”
“错了,有些人不是民,而是奴!”杨锐说到这里连筷子都放下了。“西北中原的水土流失最为严重、百姓最穷。可越是穷就越是逆来顺受,这些地方的农会、官员也最、最无法无天。有些干部扔到关外或两广早就被人乱棍打死了,可实际呢?屁事没有,离任还万民伞、清官旗伺候。这些地方本就该分封掉,然后死一半人重塑民风。”
“可当初很多代表不让阿。”章太炎道,“分封的底线就是关外,关内大家是不会同意的。唯一一个例外就是岷王的叔叔封在宣化,对俄之战的时候,他在蒙古摔断一条腿。”
分封是对整个官僚集团的疯狂进攻,章太炎能拿到这个结果已经很出杨锐意外了。他这么解释杨锐也没有深究,只是开始这次的正题,他道:“五月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很多,虽病了两个多月,可我的脑子还是在不停的想。以前很多想不透的事情,现在都想透了;以前很多不敢做的事情,现在也有勇气去做了。
对于之前的复兴路径,考虑了这么长时间,我觉得应该再做一次大调整,并最终坚持不变。总而言之,那就是家与国之间,我不再坚持国之立场,而是坚持家之立场。确切的说,国的灭亡不代表华夏的灭亡,而家的灭亡才是华夏的湮灭,所以,谁上台执政、中华国能存在多少年都不是核心问题,真正的核心问题是我们能不能摆脱之前的颓势,予文明以新的生机。”(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