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家不是来抓自己,惊惧未消的他不得不大喝壮胆,只是话语怎么听都有些色厉内荏。
“毅生……”素来是明白人的胡汉民当即拦住了胡毅生。忠山先生病危。这杨皙子却忽然来访,他很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请皙子先生进来吧,只是寒舍陋鄙,怕比不了紫禁城。”
一个破公寓却想比紫禁城。即便这秘书涵养再好,也还是看了一眼胡汉民,不过好歹是外交部的。他微笑一下,便出去回报了。
不管是不是陋鄙的寒舍,杨度都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他照例不和胡汉民握手,只微微拱手道:“近二十年未见,展堂真是老了。”
杨度毫不客气,胡汉民也不以为意。革命党只行握手,既然杨度不握手,那他也不见礼。待杨度说完他便笑着道:“皙子的鼻子真是比狗还灵啊,这地方够偏僻的了,你居然也能找到。”
“哈哈……”杨度不介意自己被骂为狗,开门见山的道:“逸仙的病情如何了,我和他上次相见,还是神武元年在京师。”
“不劳挂念,忠山先生只是小恙。”胡汉民当即回绝杨度的试探。
“呵呵,真要是小恙也不会久在柏林不去俄国吧。”杨度当即拆穿胡汉民的谎言,他道:“听闻逸仙这几天病情逾重,度不得不紧急从日内瓦赶过来,就担心…担心以后不能再见。展堂兄,念在我和逸仙旧情,你不会不让我与之相见吧?”
没想到杨度对忠山先生的病情知道的这么清楚,胡汉民脸色渐渐发黑。他很早就知道革命党内部有西厂的坐探,可查来查去总是找不出来。忠山先生病危之事少有人知,可这杨度知道如此详细。胡汉民心中飞速思索,可根本摸不着头绪的他最后不得不放下此事,他道:“先生病中不宜见客,皙子请回吧。”
“真不让我见?”杨皙子笑道。他看了看胡汉民,又看了看一直未说话的廖仲恺和孙科。
“皙子若有话可告之与我,我必会转告。”胡汉民坚持道。
“真这样?”杨度笑容更甚,他见胡汉民目光凌然,不由端起茶开始喝茶。按照老派的礼仪,喝茶就是正事谈完告辞的举止。革命党只行西礼,但胡汉民不可能不知这个规矩,可正当他以为杨度会起身告辞之时,杨度放下茶盏却大喊起来:“孙逸仙,不见你的故友杨度么?!孙逸仙,不见你的故友杨度么?!孙逸仙。不见你的故友杨度么……”
彼得公寓只有两层,且是砖石结构,楼板是木制的。杨度忽然大喊,他的声音穿透楼板。胡汉民想拦也是来不及了。看在杨度随行德国警察的份上,他忍着愤怒道:“当初的谦谦君子,今日居然会有如此流氓行径。皙子还是省省吧,先生不会见你的……”
胡汉民话音刚落不久,一个女子的声音便从楼梯口穿过来:“展堂。请皙子先生上来吧。”
胡汉民本想把杨度尽快赶走,但这个声音是宋庆琳的,他不得不‘嗯’了一声,不情愿的把杨度带上去。只是见杨度身后跟着秘书和警察,便被他拦住了,他道:“先生可只请了皙子一人。”
“放心吧,我和逸仙是老朋友了。”杨度正高兴自己计策奏效,更明白自己安全无忧,便转身让秘书等人退开,自己则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