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行天父旨意’,相信您知道,脉代奥拉建立以来,没有接受过任何捐赠,不参加任何欢宴,如果只是一代人的坚持,也许可以形容为另类的噱头,但这是传承了数百年的传统,从脉代奥拉走出来的圣徒,牧首和红衣大主教,哪怕位居高位,同样在离开修道院坚持这些繁琐的祷告,但这些祷告,往往是不被人重视和熟知的。”
夫人笑问道:“您也一样吗?”
奥古斯丁换了个角度回答:“当年我曾想偷懒,但被教父罚抄了无数遍的经书,不得不养成这个习惯。”
夫人嘴角再度勾起,诚恳道:“《教诲》无愧任何高声的赞誉。”
奥古斯丁微笑道:“那不是我教父所想要的。”
“我很喜欢《教诲》那句‘凡高举自己的,必被贬抑;凡贬抑自己的,必被高举’。”夫人点了点头。任何一本书都是作者的自白,细心的读者可以借此窥探作者的内心世界,她就是这样的读者,所以她尊重写出《教诲》的那位圣徒。而此时,坐在她面前的年轻男人,是这本教廷经典的解释者,好奇心一直不重的她也难免有些小疑问,希望能够得到解答。奥古斯丁见她在一时间不准备询问,就陷入了自己的沉思,最后一袭教父缝制的教袍都已破损,何时才能将剩余五卷《教诲》公开发表?
这个至今身份还是一团阴影的夫人转移到了一些更轻松的话题,奥古斯丁丰富游历和宽泛阅读让他应付得很轻松,这位夫人竟然对各个王国的行政体制都有了解,否则说不出奥古迦帝国只有五位固定的公爵头衔“巴伐利亚”“安徒生”“萨森”“勃兰登堡”和“斯蒂凡”,她对金雀花几位边戎伯爵的评价也很中肯,既有女性的柔和,也有旁观者的冷静,当话题由转到马匹,她甚至知道帝国西北特产的乌尔姆军马里的幼小孤驹被另外的母马寄养时,马夫用该“继母”的乳汁对幼驹进行涂抹,以此增加母马对孤驹的接收程度,她对几个帝国的宫廷生活也很了解,对《国富论》更是精通到熟知一词一句,随着一个个话题的伸展,奥古斯丁越来越欣赏这位知识面不仅限于优美诗集和骑士文学的夫人。
轻快明亮的谈话结尾,话题重新转移到厚重却不沉重的宗教,这无疑是奥古斯丁最有发言权的领域,你看,这是一位多么心思细腻的聪慧夫人。
她以疑惑的语气问道:“《教诲》告诉我们,我们的身体都是圣神的宫殿。那么那些被教廷判为异端的人呢?”
这个探究已经涉及到《教诲》的后五卷,奥古斯丁犹豫了一下,用了一个含糊笼统的说法解释这个敏感问题:“他们只是在宫殿外的教堂丛林中迷路的羔羊,如果迷途知返,依然可以得到救赎。也许我们无法用言语和手势为那些近视的人指出十里外的教堂,但我们可以亲自带领他们走上正途,和他们一起。”
夫人看向奥古斯丁,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专注地凝望他。
奥古斯丁微笑道:“回答这个问题的,只是一个刚刚看完《护教书》的普通读者。”
夫人笑容醉人,起身告辞。
夫人走后,没有携带仆从的乌斯来了。
是一位很坦诚的贵族继承人,“奥古斯丁表弟,我的家族想要知道您现在需不需要帮助,因为你已经是被康斯坦德认可的继承人,换一个更直接的说法,就是你现在是下任半人马徽章的合格竞争者,当然,我注定不是你的敌人,康斯坦德渴求你这样家族成员,而不是我这种提不起长剑和盾牌的平庸继承人。已”
奥古斯丁回答道:“不需要。我知道要成为康斯坦德的‘竞争者’,有两个基本要求,杀死一名竞争者,完成一个家族安排的任务,这对于我来说,都是无法解决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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