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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排花池中间是一溜空地,花池相距七八米,这溜空地的宽度自然也就是七八米。雪已下得极厚,薛向一脚踏进雪地,雪深竟至齐踝。他脱去厚厚的手套,开始堆雪。小家伙不知何时拖来一个簸箕,在小肩膀上勒了绳子,小身子一扭一扭地走得甚是起劲儿,簸箕在她小身子后面如游鱼般,嗖嗖的在雪地上滑着。小晚和小意也拖了铁锹、木锨来助阵,却被小家伙阻住,原来小家伙嫌他们的工具脏,怕弄污了雪人,说着还得意地介绍自己的簸箕可是在浣洗池冲过的。
薛向堆雪人哪里用得着这些工具呀,但见他伏身下蹲,双手似门,如风似闭,骤而成圆,环绕八方,一招大海无量(具体招式去研究东成西就),雪地里陡然出现了一个直径米余的圈子,圈呈浑圆,如圆规度量过一般。圆圈处原来的积雪瞬间被堆高,薛向如是再三,积雪越堆越多,看得三小齐齐拍手叫好。
按小家伙的要求,塑四个雪人,分别以薛家四兄妹为原型。薛向振奋精神,搓指成刀,曲掌为刷,塑体,成型,勾勒轮廓,指抹,拳钻,掌刷,不一会儿,以小家伙为原型的雪人便出世了。但见雪人高矮和小家伙一般,苹果脸儿,大眼睛,小嘴巴揪起,神态和小家伙酷似之极。一个雪人堆罢,三小围着雪人就不眨眼了,大哥这,这堆地也太像了吧。小家伙欢喜已极,解了自己的围巾就给雪人围上了,顺手还拍开了小意伸出的试图摸摸雪人的手,嗖地一下,小家伙窜回了堂屋,不一会儿,又嗖地窜了回来,手里拿着顶粉色的帽子和一件湛蓝色的风衣。小家伙小心地将“自己”打扮好后,就开始围着“自己”打转转,连薛向堆另外三个雪人,她也无心观看了,只想着好好和“自己”亲近。
薛向沉下心来做一件事,速度自然是迅若奔雷,以他对力量掌控至妙到毫巅的程度,这类手工活儿哪里难得到他(当然,木匠活儿除外)。不到一个小时,另外三个雪人齐齐问世。小晚和小意早就离开了小家伙的雪人,开始关注“自己”了,见大哥雕塑好后,他们也学了小家伙的样儿,回房拿来平素最好的衣服,开始装扮“自己”。薛向倒没这么孩子气,可是小家伙不干,悄悄溜回房间,亲自帮他把衣服、帽子取来。薛向无奈,只得给“自己”披上。
朔风飞扬,雪花渐细,鹅毛渐渐化为柳絮,倒是合了谢道蕴言道的“未若柳絮因风起”。院子里四个雪人披衣着帽紧紧挨在一起,立在风雪里,薛向四兄妹已上了走廊,搬来凳子,椅子,一道儿坐在走廊里赏雪。至于早饭,压根儿就没人提起,小家伙近来大方不少,照例背出一包零食,赠给大家填肚子。小心思难免有些傲娇:关键时候,还得靠我吧,哼,以后,你们还不对我好点儿。
一家人正乐陶陶地赏雪,叮铃铃,叮铃铃,堂屋里的电话响了。
“小宝贝,去接电话。”薛向躺在扑了褥子的藤椅上,两脚相交,搭在栏杆上,小家伙赖在她怀里正在剥糖纸,准备递给臭大哥。
问得此言,小家伙停了准备递给薛向的巧克力,忽而,半空里,一个转折,塞进了自己嘴巴里,“才不要听电话呢,又没人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