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起马,就将周明方的卧底车给踏了,惊得周明方的眉毛差点儿没飞出眼楣去,一边的陈波涛更是憋得满脸通红,却是不知道如何言语分说,只能看着冯大部长得意洋洋地捏住刚吃下的车,在手中颠来翻去地显摆。
细说来,周明方的棋艺也甚是平庸,略微高出冯京一线,可偏生冯京手握无敌马,往往撵得周明方的车四处乱窜,这一增一减,二人竟成了旗鼓相当之势,下得冯京倒也眉飞色舞,热火朝天,倒是真成了象棋爱好者一般。
两人下了三盘,竟是冯京仗着马蹄无敌,赢了两盘,得了胜利。
薛向从两人开局的十分钟后,心思压根儿就不在棋上了,反复着琢磨着冯京这屡屡示好到底是何意。即便是冯京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没必要如此自降身份啊,从某种意义上,冯京这种高官,背后就不可能没人。退一步说,即便是冯京有意冲薛家人示好,也无须如此劳心耗力,未免有些太着痕迹,失了一省大员的体统。
三局下完,薛向依旧没想透根由,冯京却抬了手表,很明显,领导这是要送客了。
周明方会意,笑着寒暄几句,便起身告辞,冯京笑笑,便送二人出门而去。自始至终,除了薛向进门时,冯京颇有长者之风地问了薛向几句在萧山县的工作情况,稍稍勉励了几句,便再没和薛向说过话了。
这下,不只已经步出门去的薛向有些摸不着头脑,便是屋内的陈波涛也莫名其妙了。
待二人步出门去,陈波涛紧走几步,将门带上,复又折回,躬身道:“领导,您怎么就这么着让薛向走了?”
陈波涛和冯京有着极为隐秘的姻亲的关系,按辈分论,冯京是陈波涛的姑父,是以,陈波涛在冯京面前,较之一般的秘书随便得多。
“不放人家走,还留人家吃晚饭不成?就是这么见了一面,不知道暗里都少人都在瞪眼睛,要是真再吃顿饭,那些人的眼珠子岂不是得瞪掉?“说罢,冯京又拍拍陈波涛肩膀:“行啦,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放心吧,那位薛县长绝对是生着一颗水晶猴子的心,迟早能想明白!”
冯京伫立窗前,极目天外,声音淡淡,却是叫人听不出什么感情色彩。
说实话,此刻,陈波涛是极为佩服冯京这份定力的!
因为眼下冯京的情况实在糟糕,中央刚召开的七中全会上,季老已经点明要清除队伍里造反起家的,帮派思想严重的,打砸抢分子,谓之为三种人。
原本清除三种人的风声,一年多以前,中央已经开始吹风了,当时陈波涛以为只不过吹吹风,只起震慑作用,为改革减轻阻碍之用,毕竟真要清理,那就得倒下无数人,中央投鼠忌器,未必会行。
可那时起,冯京就开始担忧,就开始筹谋。而今季老在全会上发言,便算是定死了此事,如此一来,冯京的未雨绸缪,便是何等的先见之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