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您贵人事儿忙,这么晚了,还能记挂着我,我,我,我实在是……”
说着,说着,俞定中竟语带哽咽起来,先前还笔直的背脊,这会儿快弯成了虾米,整个儿上半身几乎快要俯到办公桌上了。
此刻,俞定中嘴中悲怆,心中实已乐开了花,他这大半夜了,还拉着张道中喝酒,除了兴奋得睡不着,需要找个人排遣排遣外,最大的原因,还是在等这个电话。
正是:功已高与九霄齐,赏合当从云中来。
立下如此盖世奇功,那贵人若是连一个电话也没有,他俞某人岂能甘心,这会儿,电话果至,俞定中一颗心算是落回了肚里,又开始欢实地蹦跳起来。
“定中,别这个样子嘛,你我之间何须如此,过了,过了,太过了啊!”
电话那头显然也听出了俞定中的激动,开始出言安慰,俞定中自又是一番感激涕零的表演。
却说办公桌边的俞定中正在倾情发挥一个演员的天赋才情的时候,茶几边的张道中正端了酒杯,死死地盯着俞定中手中的电话,原本如常的眸子,此时却明亮得过份!
砰!
俞定中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撞开了,惊得正完全投入、已然湿润、红肿了双眼的俞定中,差点儿没把电话掉在桌上。
室内俩人循声望去,竟是钟伯韬奔了进来,这钟县长打扮着实怪异,青紫着眼睛,头发蓬乱,更诡异的是,他竟没穿外套,套了一身扣子扣得乱七八糟棉衣、棉裤,撒着拖鞋,就闯将进来了。
俞定中正和贵人通着至关重要的电话,这时。忽被他不怎么喜欢的钟伯韬打断,心下腾得就起了火儿,也不按住话筒,就冲钟伯韬吼开了:“钟县长,大半夜的你成何体统……”
显然,俞定中希望这番呵斥声。能对电话那头的贵人做出通话打断的最完美解释。
俞定中火气大。熟料钟伯韬火气更大:“体统体统,体个屁统,都这会儿了,你俞书记还讲个屁排场,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你在跟谁嚎丧,老子打了半天,都是占线,你知不知道这会儿丁专员、张书记全躺在医院里。那位薛书记血葫芦一样,更是生死不知……”
也难怪钟伯韬火气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