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唐大个儿一句话撩下,端起自己那碗,在薛老三碗檐上一磕,仰脖一饮而尽,喝罢,一抹嘴,红肿的脸蛋如抹了辣酱,一双眼睛却藏不住得意,斜睨着薛向,意思很明显,该你了。
熟料,薛向更是干脆,抬碗便干,又自顾自地给自己碗中注满,便一手拎着酒坛,一手端着碗,下得桌来,展开了疯狂的反攻。
薛大酒缸出手,胜负哪里还有悬念,两轮通关下去,三张酒桌上趴了一圈。
要说,这拐子李村村汉们,也俱是酒豪之辈,奈何,薛向让换了大碗,两轮又走得太急,骤然两大碗小两斤烈酒下去,便是头牛也得闷上一阵,更别说人了。
却说,薛老三两轮通关走完,这帮村汉就没一个能站着的,或熟睡,或喊头疼,更多的却是,在叫嚷着“薛大官是酒桶”、“薛大官对脾气”,“薛大官看得起咱,够意思”……
而这阵阵醉酒的吆喝之词,则正是薛向此次豪饮要达到的最主要目的。
因为,薛老三深知农村工作不好做的根子,在于官员极难和农民打成一片,尤其是上面下来的干部,农民兄弟对其天生都有隔膜,若是这当官的再稍稍倨傲,这工作成效如何,就可想而知。
而薛老三当过靠山屯的大队长,太知道农民是什么样的群体,更知道如何和他们拉近距离,混成一片。
说来,这法子也简单,无非是一起扯淡,一起灌酒。
如今,果不其然,他薛大官痛痛快快,毫无凝滞的挨个儿敬到,虽然将众人皆放翻倒,可一众人等对薛老三却是服气得不行,就差嚷嚷着磕头拜把子了。
却说,薛老三放翻了众村汉,竟又大模大样,坐回了原位,持碗举筷,对着一桌子没怎么来得及动的鸡鸭鱼肉,发起了猛烈进攻。
他这番山吃海嚼,直瞧得戴裕彬,江方平面面相觑,二人甚至都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怀疑起自家首长猛恶放倒众人的用心来,莫非就是为了想独吞这一桌不怎么样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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