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愈发大了,在地上溅起了一层白雾,宛若缥缈的轻纱。
他手掌一合,将铁尺重新收回袖内,在邹民的痛哭声中踏雨而去。
雨柱在他面前交织成一张张狂的巨网,可他的头发和道袍却丝毫没有被打湿的痕迹,一头又短又密的白发根根直立,指向无边无际的苍穹。
“霁虹绣庄......”
默念出这四个字后,他薄薄的嘴角向上扯出一个狠戾的笑,十指不由自主地攥起。可是左手蜷到一半,关节处却传来一阵剧痛,他龇牙哼了一声,右掌猛地腾起三股火焰,用力按压在黑得发枯的左手上面。
如此这般按了一会儿,左手的痛感终于略略轻了一些,他抬起两道浓簇的白眉,一双鹰眼灼灼生光,所有的心绪都跟着心头那道燃不完烧不尽的怒气回到了十一年前,回到那个红莲映天的荷塘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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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推开殿门,王继勋便迈着碎步朝他跑过来,“道长,不好了,林镜隐跑了。”
“我不是让你用秘不发丧诱他回来,然后关城门放密箭,怎么会让他逃掉的?”
王继勋跺脚,“都是那刘老头儿多管闲事,用先帝的令牌让禁军们打开了城门,才让他给逃了,道长,现在怎么办?陛下他大发雷霆,说林镜隐必须死,否则以后会是大祸患。”
“林镜隐是重情之人,先帝暴毙,她必然要去一个地方悼念他,如此,我也只有随他去一趟了。”
王继勋斜着两只绿豆小眼,“道长说的可是红莲池?”
“正是。”
王继勋眼珠子一转,“旁人都传那林镜隐不是人,是妖物,道长,依你所见,他到底是什么?”
道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区区小妖也值得我如此大费周章?你们未免太小瞧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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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簇簇,漫无边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