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卫东抬手看一眼表:“车坏了慢慢修,能走的先走。”
张镇长应了一声,宁卫东、列昂尼,还有胡八一、王叶走过去,分别坐进两辆卡车的驾驶室。
宁卫东递给司机一根烟:“师傅,辛苦。”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一脸胡扯,不修边幅,大概常年生活在冰天雪地,脸上带着几分麻木,接过宁卫东的烟,只点了点头。
宁卫东也不在意,跟对方有一句没一句的扯闲篇儿,心里却随着汽车启动之后紧张起来。
穿越者并不是万能的,哪怕是宁卫东在这种时候面对未知的情况也难免心情忐忑。
他不知道,这次越过边境后,会面对什么情况。
速联那边,地方与军头之间的博弈到了什么程度,是趋于缓和,还是更激烈,这些情况仅仅通过之前谢廖沙那封电报根本判断不出来。
这也是宁卫东急于过去看看的原因之一。
汽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行驶的很颠簸,速度也提不起来。
忽然,大概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汽车猛烈的颠簸了一下。
宁卫东身子一晃,把他纷乱的思绪收拢回来,蓦的看向车窗外,心里暗暗合计,事成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这条路修好。
又过了一会儿,汽车来到边境上,司机有些迟疑的降低了车速,扭头看向宁卫东。
宁卫东则看向旁边的列昂尼。
列昂尼道:“直接过去就行。”
宁卫东跟司机点点头。
司机深呼吸一下,稍微点了一脚油门,卡车缓缓的穿过边境上生锈的铁丝门。
随着越过这里,宁卫东紧张起来。
这边昨天也下了雪,地面上一片白茫茫,不远处的针叶林树冠上挂着积雪,随着汽车行驶过去产生的震动落下大片雪花。
汽车碾压着路面,在列昂尼的指引下,向那座半废弃的火车站驶去。
其实距离真不远,从绥芬车站出来,再到那座火车站,满打满算也就十几公里。
卡车龟速行驶,也没用半个小时就到了。
“嘎吱”一声,一脚刹车,卡车停在废弃车站的门口。
后面跟着那辆也停下来。
宁卫东等人从车上下来。
列昂尼走进车站的值班室。
宁卫东站在卡车旁边往附近扫了一圈,并没看见雪地上有车辙的痕迹和杂乱的脚印。
按说如果昨晚上卡得罗也夫有什么动作,要在这里动手,肯定要调人手,不可能不留一点痕迹。
“难道对方没动?”宁卫东暗暗思忖,愈发觉着狐疑。
他之前觉着,卡得罗也夫最可能在这动手。
说到底,远东这些军头的目的并不是把事情搅黄了,而是要掺和进来,从里边分一杯羹。
所以他们不能把事情做绝,更不能闹的动静太大。
这里肯定是最好的场地。
“难道在昨天下雪之前就已经布置好了人手?”宁卫东的心里揣测。
这时列昂尼带着一个人从值班室出来。
宁卫东一看,已经不是上次那个酒蒙子了。
这人出来,拿着钥匙到车站边上打开一扇包着铁箍的巨大木门。
从这里进去,可以直接抵达车站里面的货运站台。
宁卫东抬手,示意两名司机把车开进去,自己这几个人跟列昂尼二人从旁边的小门走进去。
站台里面仍是破破烂烂的,龟裂的水泥地面坑坑洼洼的,不少缝隙里长出了杂草,到了冬天冻死枯萎,又盖上一层雪。
站台边上停着一列火车,是那种老式的蒸汽机,后边挂着四个闷罐车厢。
在火车旁边有十来个装卸工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抽烟闲聊,发现有车开过来也没什么人动弹。
直至两辆卡车停在站台上,列昂尼过去招呼这些人才开始干活。
宁卫东抬手看了看表,已经九点多了。
心里估算一下,这两车酒大概二十多分钟就能卸完,然后让汽车回去接下一趟。
因为坏了一辆车,原本两趟就能运完,大概得跑三趟了。
宁卫东点手把胡八一叫过来:“老胡,等下你跟车回去。”
胡八一应了一声。
宁卫东没再说什么,事到如今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一切只需等着。
这些装卸工人干活相当麻利,很快把卡车上的酒搬到闷罐车厢里,随着两辆卡车开走,便又闲了下来。
第二次、第三次,司机轻车熟路,速度比第一次快了许多,还不到中午就把一千多箱酒装上列车。
在这个过程中,最让宁卫东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从头到尾都没看到卡得罗也夫的影子,连军方的人影也没看到。
直至宁卫东几人,连同列昂尼一起坐上列车,听到一声汽笛,火车缓缓开动,也没出现情况。
宁卫东心里反而更疑惑了。
究竟怎么回事?难道这边的情况发生了什么变化他还不知道?还是说伯力那帮老爷们已经安抚住了边境上的军头?
坐在火车上,宁卫东一头雾水,不过没事总比有事好,无论如何现在已经成功进入速联境内,等到了伯力,见到谢廖沙,一切疑惑就有答案了。
宁卫东一边想着,一边看着铁路两边荒凉萧瑟的景色。
……
与此同时,就在海参崴的16军驻地大楼内。
卡得罗也夫此时面沉似水,手里紧紧捏着烟斗,因为太用力手背的青筋突出,好像要把烟斗捏碎了似得。
忽然传来敲门声,他的侄子兼秘书柳德维奇从外边进来,叫了一声“叔叔”。
卡得罗也夫皱眉道:“说了多少遍,在办公室叫职务!”
柳德维奇愣了一下,立即微微立正:“是,酱军阁下。”
卡得罗也夫放下烟斗道:“什么情况?”
柳德维奇道:“刚收到消息,他们已经越过边境。”
卡得罗也夫的‘川’字眉头皱的更紧,沉默了几秒道:“司另部那边有消息吗?”
柳德维奇摇头道:“暂时没有。”
卡得罗也夫深深吸一口气,大脑高速运转。
柳德维奇等了片刻,试探着道:“我们不动手吗?”
卡得罗也夫抬手,嘴张到一半却又闭上了,沉声道:“再等等,再等等~”
即使到现在,他仍不愿意充当那把捅出去的刀子。
柳德维奇有些担心道:“叔叔……”此时他也顾不得称呼职务了:“我们要是不动,让他们顺利过去,司另部那边怕不好交代。”
卡得罗也夫的腮帮子一跳一跳的,他当然知道不好交代,也知道一旦他不作为,一定会面临上峰问责。
虽然到他这个位置,哪怕是远东区的最高指挥官,也没有权力罢免,或者把他调离。
可一旦闹到那一步,他的军人生涯也到头了,对方会有很多法子让他难受,让他自己主动申请调走。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想吃肥肉,就让自己去杀猪,让自己喷一身血,让自己得罪地方派那些混蛋。
“交代,交代!都特么跟我要交代……”卡得罗也夫心里怒骂,但是在晚辈面前仍强撑着没有失态,沉声道:“先不用管他们,我们再等等~”
柳德维奇皱眉,到现在为止,他也不知道卡得罗也夫所说的‘再等等’,究竟等的是什么?
难道事情在短时间内就能出现特殊的变化?
还是卡得罗也夫手里藏着连他都不知道的底牌?
这个时候,卡得罗也夫突然站起身道:“叫人备车~”
柳德维奇连忙应了一声,把脑子里的思绪收拢回来,本来他还想劝一劝,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闭嘴。
在这种时候,说多错多,最好把嘴管好,哪怕面前是他的亲叔叔。
片刻后,卡得罗也夫从楼里出来,钻进了停在门前的轿车里。
司机回头问道:“酱军阁下,请问您想去哪?”
一般来说领导坐车,秘书会通知目的地,但刚才柳德维奇也不知道。
卡得罗也夫看着车窗外:“随便在城里转转。”
司机应了一声,立即启动了汽车,向外面行驶出去。
而在此时,楼上一间办公室的窗户里面,两道戎装人影居高临下看着卡得罗也夫的汽车汇入马路的车流。
其中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淡淡道:“看来我们的卡得罗也夫同志还没下定决心啊~”
旁边稍微年轻一些,手里托着一杯伏特加的中年人,撇撇嘴,轻蔑道:“自以为是的家伙,他以为他有选择的权力吗?”
老者淡淡道:“不要这么说话,都是自己同志。”
中年人微微躬身,言不由衷的说了一声抱歉,随即道:“伯力那边都准备的怎样了?”
老者道:“那边不需要我们担心,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其他的,少管。”
“是~”众人再次应了一声。
……
车上,卡得罗也夫的内心愈发焦躁,身为军人的直觉令他总有一种要出大事的感觉。
一旦他下令拦截了宁卫东,就会被卷进旋涡,到时候就别想摆脱了。
可是,他能拒绝吗?
卡得罗也夫的内心纠结,看着车窗外的不紧不慢向后飞掠的景色。
忽然,他叫了一声“停车”!
司机反应极快,却没踩急刹车,而是平稳的把车停到了路边。
卡得罗也夫的目光看向马路对面的一座大门,指了指道:“我们去那~”
司机和柳德维奇一看,那是16军的伤残军人休养所。
住在里面的都是参加过卫国战争的老兵,有军官也有普通士兵,还有一些遗孀遗孤。
卡得罗也夫对这里并不陌生,这里是他当年还是师z的时候,好不容易推动建设的。
他有好几个战友,还有一些牺牲的,剩下的家人遗孤也住在这。
三十多年前,卡得罗也夫从战场上的死人堆里爬出来,有不少人跟他一样幸运。
但在战后,能像他一样扶摇直上,成为酱军的确凤毛麟角。
卡得罗也夫让司机停在门口,孤身下车,迈步往里走去。
柳德维奇要跟着,被他摆摆手拒绝,他想自己单独走走。
这座休养所里面的树木郁郁葱葱,楼房是典型的赫鲁小夫楼。
在十几年前,这种楼房的确解决了许多速联人的住房问题。
但实话实讲,这种小户型的楼房住着并不舒适,但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卡得罗也夫踩着积雪,走在林荫道上。
夏天郁郁葱葱的林荫路,在冬天显得愈发阴冷压抑,就像卡得罗也夫的心情。
他每次压力大的时候,就会想到这里走走。
今天不是道是巧合,还是司机早就摸透了领导的想法,亦或者是两者都有。
卡得罗也夫紧了紧大衣的领子,在林荫道上走着。
他没去找某个老战友,自从他的军衔越来越高,以前那些老朋友早就不怎么联系了,就是偶尔见到也找不到曾经那种感觉了。
卡得罗也夫能感觉到,他们跟他说话的时候,那种小心翼翼。
与其都不自在,还不如不见了,把曾经的美好留在记忆中。
卡得罗也夫默默想着,究竟该怎么办?
他心里很清楚,必须要下决心了,留给他犹豫的时间不多了。
但真当这个出头鸟,事后地方上那些老爷会不会把这件事全算到他头上?
如果他遭到清算报复,吃到好处的这些军头会帮他吗?
卡得罗也夫必须寻求一个保证,可偏偏远东那位最高指挥官似乎不想给他什么承诺。
他一直在等,对方却毫无动静。
走着走着,卡得罗也夫也不知道待了多久,可能几分钟,可能半小时,哪怕穿着军大衣,依然把他冻得通身冰凉。
这时柳德维奇突然从门口小跑过来。
卡得罗也夫看见柳德维奇过来,双手插兜,停下脚步。
柳德维奇到跟前,小声道:“叔叔,伯力那边有消息!”
卡得罗也夫心中一凛:“什么情况?”
柳德维奇拿出一份电报递过去:“这是电讯科刚送来的。”
虽然开车出来,但卡得罗也夫并没跟部下失去联系,他的车上有专线频道的无线电,只要不离开海参崴太远,都可以联系上。
刚才柳德维奇接到报告,立即让人把电报送过来。
卡得罗也夫看见手中的电报不由得脸色也一变:“这……”
手里捏着电报,卡得罗也夫心里全是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同时他也有些反应过来,为什么这次军方的反应会这么大。
本来按他的计划,他把这件事捅上去,这帮军头一定会跟地方上扯皮,但也会注意分寸,双方适可而止,不会搞太难看。
可是这次,军方这边的情况明显不太对劲,直接狮子大开口。
这在卡得罗也夫看来,地方那边根本不可能同意这么过分的条件。
至于向外施压,想从宁卫东这边压榨出利益,恐怕也不容易。
历史的经验告诉他,南边那些人1949年以后再不是软柿子了。
这样一来,好像军方这边就是冲着把事情搅黄了去的。
可是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卡得罗也夫之前一直想不通,但此时看到这封电报,却让他一下明白了。
原来如此!
“走!我们回去~”卡得罗也夫把电报塞进兜里,大步向汽车走去。
出来时候开的不快不慢,回去把车速飚起来,十多分钟就到了。
卡得罗也夫整个人的精气神跟刚才全然不同,回到办公室立即抓起电话:“喂,米哈伊尔,我是卡得罗也夫,带着你的人,按计划,行动!”
……
另外一头,宁卫东搭乘的火车已经过了海参崴。
没在海参崴停留,直接开了过去,向北直奔伯力。
回头看着远去的海参崴城区,宁卫东心里再次松一口气。
顺利越过边境后,第二个可能被拦截的地方就是海参崴。
卡得罗也夫的16j的总部就在这里。
但火车经过海参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下一站就是伯力。
能否顺利抵达伯力?宁卫东心里这个念头一闪,脸色又阴沉下来。
他心里有种感觉,这事儿没这么容易过去。
正在这时,列昂尼忽然从前面的车头方向过来,到跟前跟宁卫东道:“宁同志,谢廖沙同志在前面的波扎尔斯基等您。”
宁卫东心头一动,谢廖沙竟然从伯力出来了。
波扎尔斯基在海参崴和伯力的中间,谢廖沙在这等着是什么意思?
虽然心里狐疑,宁卫东面上没表现出来,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随即抬手看了看表,以这列火车的速度,大概需要六个小时抵达波扎尔斯基。
索性既来之则安之,等见到谢廖沙再说。
……
与此同时,在海参崴的军营里。
卡得罗也夫一身戎装,满脸肃然,目光阴鸷,扫视面前的三十多人。
这些人为首的是一名狗熊一样的壮汉,大概有一米九多,胳膊比水桶粗,腆着大肚子,却气势不凡,敬礼道:“酱军阁下,请您指示!”
卡得罗也夫抬手回礼,沉声道:“同志们,今天我们要执行一项特殊任务……”
简单动员,卡得罗也夫抬手看了看表。
恰在这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突突突”的动静,随即两架巨大的米-8直升机出现在视野中。
片刻后一阵劲风袭来,两架直升机降落在十几米外的停机坪上。
士兵们,包括为首的米哈伊尔都吃了一惊。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竟然直接出动直升飞机。
卡得罗也夫把手一挥,率先向其中一架飞机走去。
片刻后,这三十多名训练有素,全副武装的士兵分别坐进机舱。
米-8直升机满载能运输二十五名士兵,如今两架载三十多人,富富有余,十分宽敞。
就是飞机的噪音非常大,坐在里边完全谈不上舒适。
随着关闭舱门,一阵“突突突”的动静,两架飞机相继腾空而起。
卡得罗也夫坐在驾驶员旁边,头上戴着无线电耳麦,沉声道:“确认他们的位置……”
……
另一头,宁卫东搭乘的列车比预料的速度更快一些,原本估计六个小时抵达波扎尔斯基,实际却只用了不到五个小时。
波扎尔斯基是一个小镇,人口大概两万。
火车抵达这里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了。
冬天的远东天黑的非常早,火车抵达波扎尔斯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列车前面亮着大灯,照出一段很长的铁轨。
突然远处出现一片木质的房屋,坐落在铁轨旁边,正是波扎尔斯基的车站。
纵是速联,这种边陲小镇也是相当破败寒酸的,借着灯光大荒儿看过去,房屋建筑都是木头的,表面十分老旧斑驳。
最高的建筑是一个尖顶的阴影,大概是过去的教堂。
火车缓缓停下。
几个人从车站的木屋里出来,到简陋的站台上。
宁卫东一眼就认出来,站在中间的正是谢廖沙。
“咣当”一声,火车停稳,宁卫东跳下去,张开双臂。
谢廖沙同样熊抱上来:“卫东,我的兄弟,你终于来了!”
“我的兄弟,我没想到你会在这里等我。”宁卫东拍拍谢廖沙的后背,拉着他往后面的车厢走去:“走,看看我们的伏特加!”
说话时特地在‘我们’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谢廖沙哈哈一笑,跟着来到闷罐车厢,胡八一拿着钥匙,已经把铁门打开。
借着车站不算明亮的光,立即看出里面装的满满当当的酒箱子。
宁卫东随手提溜出来一箱,把上面的绑带卸下来,撕开用胶带封死的纸箱,拿出一瓶火焰伏特加递给谢廖沙。
虽然用绿色的二锅头瓶子装伏特加看起来有些奇怪,但并不妨碍这是一瓶真正的伏特加。
谢廖沙接过去,毫不客气扭开瓶盖,对着嘴里就灌一口。
在零下十几度,将近二十度的环境下放着,虽然没冻上,却也足够凉。
而酒一旦凉了更好入口,尤其是伏特加这种除了酒精,基本没什么味道的酒。
这也是为什么喝伏特加习惯加冰。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谢廖沙这一口下去,似乎比上次宁卫东带给他的更好喝。
宁卫东问:“怎么样?”
谢廖沙啧吧啧吧嘴:“哈拉少~”
宁卫东露出笑容,虽然他对自己生产的伏特加很有信心,但究竟好不好终归是消费者说了算。
能让谢廖沙这个老酒鬼说一声‘哈拉少’,说明这酒的确不错。
谢廖沙又把酒递给跟他一起来的霍金斯卡娜。
宁卫东跟这女人点点头,没想到谢廖沙会把她带来,不由想起阿娜亚丝娜,却立即按捺下去。
谢廖沙过来汇合,宁卫东心里还有满肚子疑问,当即想叫谢廖沙借一步说话。
谢廖沙摆摆手道:“不急,有什么话我们路上慢慢说。”
说着一指前面的铁路辅道上停着一截车厢。
这时刚刚停下的火车已经再次开动起来,向前经过岔路,然后扳动铁轨,火车又倒回来,片刻后发出“咣当”一声,跟谢廖沙所指的车厢连接在一起。
“走,我们上车~”谢廖沙一挥手,叫上他身边的三人,还有宁卫东这几人,一同向那边的车厢走去。
因为在辅道上,他们几人得先下站台,又往前走了十来米才到车厢近前。
刚才离着远,天又黑,看不清。
这时宁卫东才发现这个车厢不寻常,不是那种普通的客车车厢,而是那种非常复古的,表面装饰很繁杂的花纹,一看就不是速联的风格。
不用宁卫东问,谢廖沙先介绍道:“这是沙皇时期,芙拉基洛夫大公定制的车厢。”
宁卫东恍然,不吝满足一下谢廖沙的虚荣心,情绪价值拉满,惊叹道:“这种东西你从哪搞到的,到现在还能保存这么好!”
果然,谢廖沙得意一笑:“这种古董车厢整个速联不超过二十节,除了七八节当年沙皇御用的,我这个算是最顶级的,到里边看看。”
说着谢廖沙亲自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宁卫东也不客气,当先顺着阶梯爬上去。
车厢自带发电机,里边灯光明亮,反而挂着帘子,刚才从外边看不出多亮。
车厢内,有两名长相漂亮的乘务员,看见宁卫东上来,立即祭出职业微笑,鞠躬问好。
宁卫东点点头,回身等了一步谢廖沙,两人才一起往里走。
跟普通火车不同,这里一上来先是一个客厅,后半部分才是睡觉的卧铺包厢。
入眼的客厅装修异常豪华,真皮沙发,实木地板,还有悬挂的水晶灯,还有不少古董摆件和包金的装饰条,迎面一股浓浓的沙俄土豪金的气息。
谢廖沙招呼众人坐。
宁卫东这边三人,谢廖沙这边有资格坐下的只有他和霍金斯卡娜,其他人上车之后就去各司其职。
宁卫东跟谢廖沙坐在一起。
霍金斯卡娜给倒了两杯加冰的伏特加递给二人,又示意胡八一和王叶。
两人表示不用,霍金斯卡娜也没强求,转而放下酒瓶道:“前面有包厢,两位同志要是累了,可以先去休息。”
胡八一和王叶明白,谢廖沙要跟宁卫东说事,会意的点点头,跟着一起过去。
霍金斯卡娜又叫了那两名乘务员一声。
一转眼,车厢客厅只剩下宁卫东和谢廖沙。
宁卫东当即问道:“军方那边究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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