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叹了口气,他忽然又想起了沈雪君。
那个夜晚,他疲惫不堪地回到房间,黑暗中,沈雪君静静地坐在床前,就像是一个新婚的妻子在深夜里等着自己丈夫归来。
方七忍不住看了看床边,房间空荡荡的,床边空无一人……
方七不由一阵惆怅。
那一双轻柔温暖的玉手,轻轻为他搓去满身污垢,轻轻抚摸着他的肌肤……
她的腰肢如春风中的杨柳般纤细而柔软,她的玉手如春水般轻柔而舒缓,她的眼眸如月夜明亮的星星般晶莹剔透,却似乎又充满了无尽的哀怨与忧伤……
那一夜的呢喃和缠绵,那一夜的风情和爱恋,早已融入了方七的血液中。
方七多么希望,此刻沈雪君就像那晚一样,正静静坐在床前等着他。
他的心忽然又似一根根锥子在刺着,一阵阵刺痛。
方七默默地来到床边,穿着一身脏得不能再脏的衣衫,轻轻躺了下去。
他已疲惫不堪。
只听‘哐’的一声巨响,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方七轻轻叹息了一声,一动未动。
俞梦蝶满脸冷笑着走了进来。
方七喃喃道:“现在的人,为什么一下子都不肯敲门了呢?”
俞梦蝶冷笑着大声道:“你起来,我有话要问你!”
方七懒洋洋地道:“听话是用耳朵的,站不站起来都一样能听得见。”
俞梦蝶冷笑道:“你难道是头猪?就这样躺在床上了?”
方七苦笑道:“我就算是头猪,你难道愿意闯进猪圈跟一头猪讲话?”
俞梦蝶又急又气,咬牙道:“你真的是头猪!你说,你是不是真的要去倚翠楼?”
方七道:“倚翠楼是什么地方?”
——倚翠楼是妓院,只要是人都知道。
俞梦蝶冷笑道:“你不知道倚翠楼是什么地方?”
方七淡淡道:“我当然知道。”
——既然是妓院,就是男人去的地方,我既然是男人,为什么不能去?
俞梦蝶冷笑道:“知道你还要去?”
方七叹了口气,道:“你看我像不像个男人?”
俞梦蝶道:“我看你就是头猪!”
方七苦笑道:“我就算是头猪,也是头男猪,只要有银子,哪怕是头猪,我想倚翠楼也是欢迎的。”
俞梦蝶又急又气,呆站在那里,一瞬间竟说不出话来。
——世间最可怕的就是既无耻又无赖的人,在俞梦蝶眼里,方七现在就是这种人。
——遇见这种人,你还能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