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时常召开的廷务会议,才是更多决定南朝日常运转的所在。
常年被高耸厚重的城楼,灰浆粘合条石碉墙,所包围和环卫着,再加上轮值的拱卫各营和戍卫队,可以说是最要害,最防护森严的所在,
因此,几乎没有受到其他城区,多少蔓延开来的紧张和恐慌气氛的影响。
作为历代显赫者与权势顶端所留下的痕迹和烙印,这里遍布各种各样不同时代和风情的豪宅和庭院,花园、馆苑,也依旧按照常年养成的惯例和节拍,依照四季时节,举办各种名目繁多的招待会和游宴。
比如,其中一处庭院中,正在举办夏至为名的小范围宴乐已经到了尾声,挂满彩绸和绢花的园艺花木,弥漫在空气中的龙脑香。相貌迥异的异邦盲眼乐师,正在演奏着《婆罗优宜》的曲调,
蜜色皮肤的天竺舞娘,正跳着脱胎自天竺远古圣典《爱经》中,湿婆以舞神化身降临时的舞蹈,在佛门外道法中演变而来的十六天魔舞。
她们袒露着妩媚诱人的身躯,却在舞蹈中抱以庄严圣洁的姿态和形容,充斥着旖旎魅惑的感官享受。
只是被可以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客人,已经没有心情欣赏这些妖娆的表演,或者例行做些什么情趣盎然的事情。
“陈蕙仙已经抵达了宗藩院……”
“之前所有的布置和准备,已经没有意义了……”
“那就撇清我们的于系好了……”
坐在上首一直没有发话的主人,终于开口了
“就算他们胜了这一局,我们还有其他搬回来的机会……”
“可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引起中庭御番的不满和关注,那我辈的根基都要就此动摇了”
“对于那张大位上的人来说,无论是徐进缓图还是全力以赴,都不过时理念之争……”
“可要是清远乱兵做大,那便是国朝威信和人望受损的大事了……”
“我们实在没有必要去顶这个霉头……”
“穆公说的是……”
他们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决定了一大群人的命运。
随着奔走往来的眼线和信使,一张罗网悄然布开,又消失在地下暗涌之中
一处汤池子里,一名老家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身白肉的枢密院堂后官梁思成,被数名健汉按住肩膀和头,一股脑而沉浸在滚热的汤水里,
无论他如何死命挣扎着却无法挣脱,直到咕噜噜的冒泡声,彻底消失才放手,仍由他肥硕的身躯,像一条死鱼一样浮在汤池之上,
待到收拾好现场的痕迹,从容不迫的退走之后,这名老家人才故作惊慌的大叫起来
“来人,主家溺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