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喔?老师已经修成了?”刘羡还以为老师南下只是搜集完史料,没想到竟然已经写成了。这让他见猎心奇,当即就接过手翻阅起来。
有陈寿在一旁陪伴,两人边看边谈,一看就是两天两夜,刘羡读完全书后,不由得由衷称赞道:“老师大笔如椽,论著史一道,恐当世无人可比,重用只在朝夕了。”
陈寿闻言,顿时哈哈大笑,捋着胡子笑说:“这就承你吉言了!”
刘羡此言,并非是出自于师生之情的违心赞美,而是实事求是。自从陪伴陈寿学习以来,刘羡读的史书越多,对老师陈寿的敬佩也就越多。
从汉末地方失序,士族崛起后,私人著史已经成为士人的风尚。
起初,士人的史学是零散闲碎的,要么是一个乃至几个人物的传记,诸如吴人著《曹瞒传》、荆人著《零陵先贤传》,要么干脆是一个时代的奇人轶事合集,比如王粲著《英雄记》,袁晔著《献帝春秋》。他们只是身处在一个战乱频发的动荡年代,情不自禁地想记录下身边的英雄人物。
但随着三国鼎立的局面出现,士人们对未来局势感到迷茫,他们不得不翻阅故纸堆,一边整理刚发生的历史,一边与前代历史相对照。
如此一来,史学发展突飞猛进。到陈寿修成《三国志》时,已先后有鱼豢写《魏略》、司马彪著《续汉书》、夏侯湛作《魏书》、虞溥成《江表传》等名篇,同时还有华峤修《汉后书》、张璠修《后汉纪》。全都是志在流芳,体例齐全的长篇巨著。
可著史的人虽多,细究其中的作品,能够与班固、司马迁并列的却寥寥无几。
一是他们大多以史书在文坛相互标榜,并以此抬高自己的政治地位,远无早年司马迁、班固早年著史之纯粹。
二是这些人的史才着实一般:要么详略不当,长篇累牍,导致迟迟不能修成;要么记载了各种鬼神轶事,经不起多少考究;要么就是政治立场先行,过于考虑当世士族的地位,以损害文本的真实性。
相比之下,陈寿虽然也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比如奉迎司马氏,贬低蜀汉,比如对一些权势之家做了一些回护,并没有完全脱离时代政治的局限,但即使如此,他的史才仍是毫无争议的当世第一。
陈寿对此也心知肚明,所以在和刘羡彻夜交谈后,他突然向弟子提出了自己的一个计划,笑道:“怀冲,我打算邀请京师的一些文士,一起来评鉴此书,你以为如何?”
“好啊,老师修成此书,算是一件文坛盛事了,不知准备邀请谁呢?”
“人不必在多,我主要打算邀请鱼豢,司马彪,夏侯湛这三位。”
刘羡吃了一惊,老师提的这三位,分别是如今文坛史学中最负盛名的三位大家:
鱼豢是久为知名的史学老人,如今已八十余岁,他所修之《魏略》,共五十余卷,每卷数十篇,足足有八百余万字,因其记载详实,不附权贵,是目前公认的百年内第一名作;
司马彪是当今皇族宗室,能够翻阅大量前朝资料,因此收集光武帝以来的两百年后汉历史,著成《续汉书》,更写出最难写的数篇典志,是后汉历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