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再看跪在面前的时清臣,只觉得他唯唯诺诺,一无是处。但又不想承认自己看错了人,故此不死心地追问道:
“那些方子以及策论,真的没有一样是出自你手吗?”
时清臣神色闪烁了下,明白自己一旦说了实话,将彻底被父亲厌弃。于是他只能继续硬着头皮撒谎道:
“回父亲,其实准确说,很多东西都是我与云姑娘一同商讨的。尤其是那些策论、律法等,岂是她一介女流,能够懂得的?”
这些话,让时首辅的面色终于缓和下来,他对时清臣说出的理由深以为然。一个不知哪来的野丫头,如果能弄出点偏门秘方,还算说得过去。
但如果说她对朝政大事,也有如此高瞻远瞩的见识,他觉得完全没这个可能。
如此看来,他这个儿子,还是有资格做少家主的,毕竟那几篇策论,随便拿出一份,都是能碾压当朝一众青年才俊的。
想到这,时首辅长舒一口闷气,亲手将地上跪着的时清臣扶起,带着点警告意味地说道:
“今后切莫再耍那些小心思,关系到家族发展的大事,必须与为父坦言,绝对不可再存心隐瞒。
老夫为官数十载,光论经验,也不是你这初出茅庐的小儿能比的,官场上更是风云诡谲,再庞大的家族,也会在帝王一怒间,顷刻覆灭。
你是为父最看好的家族继承人,做什么事都要前思后想,都要以家族利益为先,切不可因小失大,懂了吗?”
时清臣避开父亲殷殷期盼的眼神,虚扶着时首辅的手臂站了起来。再抬头时,眼中已蓄满了泪水,神色间也充满了孺慕之情,他声音哽咽地点头回道:
“儿子,谨记父亲教诲,定不会再有所隐瞒,还请父亲不要对儿子失望。儿子也定当将余生,全部奉献给家族。尽己所能地,让祖辈的福音绵延下去。”
时首辅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算是将时清臣说谎的事,暂时接过去了。
随后父子二人,就方子引出的事端,及解决办法,又商量了近一个时辰,才一同从书房中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