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大姐说她真傻,小妹说她装傻,她究竟傻不傻啊?!
罗璇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小妹掷地有声:“你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按掉电话。
再拨回去,小妹没接,直接按掉了。
什么不知道,不知道什么——
罗璇的头开始突突地痛。她按开车窗,猛踩加速,夜风呼啸着拍在脸上,吹不散她心口一股浊气。
副驾的储物格没关,随着暴躁的加速,有什么东西飞出来,掉在她脚面上。
罗璇一心二用地扫了眼——是一包本地辣条,还是是她小时候喜欢吃的牌子,显然是小妹放的。
姐姐肠胃弱,妹妹怕长痘,家里除了她,没人吃这个。
可惜,多少年过去了,她的口味早就变了。
家里三个女孩子,老人拒绝帮忙,林招娣照看不过来。老大身体弱,老三年纪小,都需要家人照顾,只有二妹罗璇不用操心,所以从小被送去学校住宿,寒暑假才能回家。
于是她小学就被送到学校住宿,寒暑假才能回家。回家也没闲着,给厂子帮工。
本地学校的游泳氛围浓厚,罗璇早早被挑进了游泳校队。好处是,读书之余可以四处打比赛,不但学费全免还能赚奖金;坏处是,被迫控制饮食长达九年,戒断零食并失去了胡吃海喝的自由。
就这样,她的饮食习惯在青少年时期养成,至今未变。
罗璇把辣条踢到一边,看了眼时间,凌晨1点。
父亲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被火化,她没办法在这个时候跟亲妹妹吵架。过去的事早已过去,往日的遗憾无从弥补,翻旧账也毫无意义。
回忆过去有什么用?除了让自己陷入自怨自艾的情绪外,没有任何好处。
罗璇才不想和大姐一样,为了点虚无缥缈的气性,把自己耗得半死;也不想和小妹一样,丝毫不肯糊涂,只好明明白白地操心,边操心边骂,骂完还得操心。
就算她把自己耗得半死,操心又劳力,有谁会关心她?
备受宠爱的人才会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惩罚别人。不被爱的人,必须自己爱自己。
罗璇暗暗下定决心。要想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不是争个对错,而是隔开。远远地、彻底隔开,不去想,不关心,不见面。
等父亲的后事一结束,她就回上海去。
等红绿灯的间隙,她弯腰把辣条捡起来,丢回储物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