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堂、流落录像厅的北漂都有说不完的故事。
黄毓也一样。
黄毓是1998年春节刚过,就来到京城的。
当时,他像一个五四青年一样,脖子上搭着一条天蓝色的围巾,一副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派头。
身上的盘缠也不像李满堂那么寒酸。
足足有2000大洋。
可到了京城没几天,他文青病就犯了。
每日里胡吃海塞,也不计划一下将来,两个月就把钱花光了。
然后又卖吉他又卖各种值钱东西的。
就剩手腕上的手表没舍得卖。
最后流落到住录像厅,蹲北影了。
李满堂一直怀疑黄毓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穷人哪有起这种名字的。
而且他的穿着,他的气质都跟北影那些群演不一样。
尤其他手腕上的那块儿表。
洗澡的时候都不肯摘下。
睡觉的时候都抱着。
李满堂偷偷看过,认得那是一块儿欧米伽手表。
少说也得五六百。
这小子多半是跟家里闹矛盾了。
负气离家出走。
李满堂问过他几次,他也嘻嘻哈哈搪塞过去。
“唉,两三百块钱算个啥啊。”
李满堂从书包里拿出300元扔到床上。
黄毓懵逼了:“你,你发工资了?”
“车马费。”
“就是打车钱是吧?”
“是啊。还有这个呢。”
李满堂翻出电子词典。
“牛逼啊,怪不得你想当记者。”
“而且,还吃了自助餐,咯……”
李满堂使劲儿打了个嗝儿。
“闻出来没?全是大鱼大肉!什么牛肉羊肉猪肉,黄花鱼偏口鱼鲍鱼……鲍鱼你吃过没?这是最高档的菜。”
黄毓轻描淡写:“当然吃过,我们家是海边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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