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个绝佳的位置开始铲土。
“就这位置,保证安全。”
他挖了个土坑,又找了几块砖垒了个小塔,找树枝点火,将三个红薯扔进去,拍拍手掌,笑眯眯地道:“大功告成。”
拎着军工铲回去时同伴都纷纷笑话他:“你看着还怪专业的。”
帐篷前,露营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少年们团团围坐,边吃便谈及学校里的趣事,偶尔响起的笑声驱散了墓园带去的压抑和恐慌。
“来打牌吧?”
“行啊,我先去看看红薯烤得怎么样了。”
“不用看啦,我已经给你们拿来了。”
灯光下,伸过来两只手,掌心中铺着一层宽大的树叶,树叶上方是烤得焦黑的红薯。侧边那只表皮开裂,露出了金黄的内里。风一吹,浓郁的香味沁满每个人的鼻腔。
可包括棒球服男生在内的所有少年都在一瞬间白了脸。
他们可以百分百确定这道声音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也可以确定这只手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棒球服男生僵硬着身体,眼神直勾勾落在面前的同伴脸上,眼神闪烁间,就见他跟猴一样手脚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过桃木剑和大蒜头,扔向那道陌生嗓音的同时,大喊一声:“跑!”
霎那间,飞沙走石,只留下容镜快速闭上眼,试图阻挡扑进眼睛的灰尘。
等他再次睁开眼,所有的人影都消失得干干净净,正中脑门的大蒜头咕噜咕噜滚进怀里。
容镜:“……”
他揉揉额头,在心里嘀咕:
还怪疼的。
五分钟前,他在睡梦中闻到了烤红薯的香味,本想着忍一忍算了,但肚子实在叫得厉害,他没忍住,睁开了眼睛。
又感觉到脑门痒叽叽的,伸手一搓,一张黄色符纸飘了下来。
有些尘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被一道唤醒。
容镜记得那一天晚上,他忽然开始发烧,浑身滚烫像是要烧起来一样。抚养他长大的老道用粗糙的手掌摸着他的头,笑吟吟地安抚他:“阿镜,接下来你会睡一个很长很长的觉,别觉得害怕,等你睡醒了就好了。”
但他睡醒了,推开了棺材板,没有看到老道,也没有看到谢长时,只看到了棺材上方的红薯坑以及几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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