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霆眉心微皱，沉吟了好半晌都没说话。

    若是有其他人在这里，便会发现，在他面前的桌案上，除了太仓与传来的消息，还有另一份类似的卷轴。

    这一份卷轴，出自他座下另一位幕僚之手。

    卷轴中，记录了姜远自出生以来的所有经历，其中有姜远早年纨绔不成器的种种，也有最近几年的所作所为，绝大部分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过，这些信息，无一例外，全都极为详尽，详尽到就仿佛书写者是亲眼所见一般。

    其中，有几条未曾证实的信息，更是重点标注。

    譬如姜灵疑似身具传承，而这传承又似乎是自文曼筠手中夺来。

    譬如，姜远手下有一老者，疑似是天人境巅峰的强者。

    譬如，姜氏麾下的炼器工坊以及炼丹工坊采购的原料远远少于卖出的丹药，疑似有额外的材料来源……

    又譬如，阴傀门少掌门骆行远身亡之前，云华宗中出现叛徒，疑似与阴傀门有关，姜远又恰恰在这节骨眼上消失了一段时间……

    这一字字一句句，所勾勒出的模糊轮廓，即便不往下深究，也已经足够让人心惊。

    卷轴末尾，书写者更是专门总结了一句：此子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只可为友，不可为敌。

    这一行字迹单独成列，格外显眼。

    这份卷轴半展在旁，显然早已看过。

    沉眸凝思半晌，沈云霆骤然起身，广袖一扬，一卷空白卷轴瞬间铺开。下一刻，他抬腕提笔，一挥而就。

    倏忽间，雪白的卷轴上，便出现了八个笔力遒劲的大字——

    “潜龙于渊，出则惊世”。

    倾斜的阳光洒落，墨字上泛点金辉，仿若染上了一层光晕，竟莫名多出了一份出尘之感。

    看着这几个字，沈云霆叹了口气，随手丢掉了笔，开口道：“传令下去，今后，但凡南煌姜氏有任何举动，府台皆全力支持。另外，传令太仓与，留着也是讨嫌，他可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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