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笫之事,裴芸不好为外人道,也只有她自己知晓,她是怕极了那事的,旁人家的妻子巴不得夫君夜夜留宿,她却不同,每每到了与李长晔的合房日,她只希望他政务繁忙,遣常禄来传话,让她早些睡下。
与那人行敦伦之事,于裴芸而言,无异于受酷刑,漫长而疼痛,故见了常禄,她非但没有丝毫失望,反有种逃过一劫的安心。
那厢的热闹从来与裴芸无关,从前她插不上话,也怕说错话,后来便也不爱开口了。
又坐了小半个时辰,众人纷纷起身告辞,裴芸却留在了最后头。
高贵妃似也看出她有话要说,主动问道:“太子妃今日来永安宫,可有要事?”
裴芸先谢了高贵妃送来的满月礼,继而才道了此行的真实目的,她欲明日出宫回趟裴家。
这并非什么大事,高贵妃亦能体谅她念家的心情,当即便允了。
裴芸低身谢过,出了永安宫,回东宫的步子都急切了几分。
书砚书墨听得这个消息,心下激动一点不比裴芸少,她家娘娘终是放下心中芥蒂,愿意回去了。
回了琳琅殿,裴芸便着手安排起来,既是归宁,少不得要备些礼,她教书墨取来她私库的药材单子,粗粗翻了翻,微一蹙眉,“我记得库房内似有一株百年人参,去了何处?”
书墨闻言,面露诧异,提醒道:“娘娘忘了,先头老夫人身子抱恙,特意遣人来传话,向您讨走了那株百年人参,说是用来补气血……”
裴芸攥着单子的手微滞,唇角不禁压了下来。
她记起来了,确有这么一桩事,只她那祖母哪有什么大病,不过是听闻吃了那上好的人参能延年益寿,便毫无顾忌地派人来东宫同她讨要。
她既能厚着面皮开这个口,裴芸就算是为了自个儿贤孝的声名也不得不予。
书墨似看出裴芸心思,垂眸思忖半晌道:“娘娘若是要百年人参,奴婢记得,太子殿下那儿似还有一株,是从前皇后娘娘赏下的。”
所谓太子那儿的,便是东宫库房,李长晔并未有什么所谓的私库,他是东宫之主,东宫库房便是他的库房,那些玉石珍宝,名作真迹,尽数都搁在那一处。
裴芸向来将东宫库房与她的私库分得清楚,虽她掌管着东宫库房的钥匙,也常查看那些登记造册之物可有错漏,但除了日常人情走动从中支取外,她个人从不动用分毫。
她不敢动,也不想动。
但这人参,外头虽也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