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气,随后又众说纷纭地议论起来。
武德侯听着身后的吵嚷声,深吸了口气:“嘶,长公主与圣上是存了这个心思?我说万一,万一真有江山易主的那一日,那我们可……要做好万全准备啊。”
毕竟,鄞王或许会为了名声留下一个没用的废帝,留下一个无足轻重的公主,但为杜绝后患,绝不会留下许敬卿这样手握重权还与废帝沾亲带故之人。
武德侯膝下次子又刚娶了许家三娘,同样沾亲带故,只怕要被牵累……
许敬卿听出了武德侯话里的意思,嘲讽地动了动唇,“圣上或许动过这个心思,但长公主,你小瞧她了,她与她母亲一样,心高气傲,犟得很,是绝不肯奉他人为主的。”
武德侯是两年前才进京的,没真见过程慕宁,只背着手说:“一个女娃娃,真死到临头,还能有什么办法?不过眼下你给出了法子,她若能尽快说服裴邵,或还能有转机。”
许敬卿道:“她素来与我不睦,未必肯按我说的做。”
武德侯又吸了一口气:“那怎么办,真等叛军打进京啊?不是我说,既然不是个听话的,你何必由着她办这什么破宴,还巴巴跑这一趟,有什么用?倒是平白给了她面子,一个区区公主……”
许敬卿顿步,转头阴沉沉的样子把武德侯吓了一跳,“我倒是不想来,当日我让你在路上动手,你又是怎么保证的?如今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说到此事,武德侯底气明显不足,瞅了瞅四下无人,才说:“我哪知道!我足足动用了半个营的家将,还外搭上二十几个死士,这些人可是我费心培养了好几年的,全白搭了!没想到圣上这回如此周到,派去的竟不是些酒囊饭袋,能不动声色解决掉我的人。”
说罢,武德侯好似气不过,握拳就想重重砸向楹柱,又怕被人察觉,只好悻悻收回了手。
许敬卿却看向远处瞭望台上的人,沉声说:“周到的哪里是圣上。”
那人像是立即察觉到他的目光,亦投来一道淡淡的视线,随后敷衍地扯了扯唇角,从右手边侍卫那里接过一盏酒,远远朝他敬了一杯。
那看似沉着有礼的举手间处处透着张狂和挑衅,许敬卿脸色变了变,向来不显山露水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裂缝。
武德侯狐疑,正要顺着他的目光探一探究竟,就听围墙之外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有人报:
“长公主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