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去,眉梢一扬,好像才看到他,“这就是武德侯吧,父皇在世时与本宫提过,侯爷替朝廷戍守边关,劳苦功高,听闻两年前是伤了腿方被宣召回京的?不知太医看过没有,现下可有痊愈?”
武德侯的封地在姚州,属西南边关,大战没有,小战频频,不过自有地方知州调兵遣将,他一个世袭爵位的闲散侯爷,别说戍守边关,恐怕连个刀都没提过,若非两年前因缘巧合搭上许敬卿,以他半生毫无功勋,根本没有进京挂职的可能。
先帝压根不可能记得他这么号人,劳苦功高这四个字,他也担不得万一,但长公主看过来的眼神实在真挚,眉眼中的笑意似乎比方才对着许相还要浓厚,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令武德侯都愣了一瞬,随即厚着脸皮承下话,“我何氏满门受皇恩荫庇,血洒疆场也无不可,区区小伤算得了什么,公主不必担忧。”
程慕宁唇畔的弧度更深,“侯爷这般骁勇,实乃我大周的福泽。”
武德侯笑起来脸上堆满了横肉,“哪里哪里,能得机会为朝廷效劳,才是为人臣子的幸事。”
“公主。”眼看武德侯被夸得飘飘欲仙,还真把程慕宁的话当真,许敬卿适时打断他,“人都到齐了,不如入席再叙。”
武德侯忙附和说:“对对对,入席再叙、入席再叙!”
四周皆是探究的视线,程慕宁礼让半步,“好啊,舅父先请。”
两个人推让一番,方才并行往宴台上去。
待上台阶时,许敬卿刻意落后半步,暗里拽了魂不守舍的武德侯一把。
那边红锦扶着程慕宁,恼火道:“这武德侯是个什么玩意儿,竟敢对公主大不敬,公主何必对他那般热络,就该将他眼珠子挖出来去喂狗!”
程慕宁虽也是初次见武德侯,但早探听过他的性子,勾唇道:“好色之徒而已,比起眼珠子,我对他的钱袋子更感兴趣。”
说话间,百官陆续入席。
裴邵慢悠悠地从对面的瞭望台上走下来,他的席位被安排在离上首最近的右下方,两人并未特意打过招呼,匆匆相视的一眼,程慕宁好似探得一丝冷恹恹的戾色,藏在那漆黑的深瞳之下,但随着他转过眸子又消失不见。
程慕宁步子不由慢下来,偏头思忖道:“这些日子筹办宴席,咱们可有对殿前司太不客气?”
与殿前司交接最多的是银竹,她愣了愣,摇头道:“公主刚回宫,咱们的人还算谨言慎行,唯恐落下什么把柄,除了央他们跑过几趟腿,并无其他不周之处。”
程慕宁说:“那就好。”
来不及多想,已经行至上首,这原本是程峥的位置,程慕宁还头一回从这个角度看人,看那席上神情百态便知众人各怀心思。
“诸位。”她只略略一扫,举起酒杯道:“今日得圣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