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官府里的书吏给你登记了吗!有了你的名字和住址,他们就能帮你找到失散的家里人,到时候你就能离开这里了。”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小豆子开心的一笑,可马上又皱起了脸蛋,似乎想到了什么悲伤的事情。“但愿娘亲他们能逃出来,都是因为我……”
“我是和爹妈还有哥哥他们走散了,当时从镇子里逃出来,到处都是慌慌张张的人,一家人就这么被冲散,我想他们很快就能找到我的。”一个男孩神色略显惆怅,语气倒很是颇为肯定,还有些小小的得意。“说不定家里的那两头耕牛也能保全,爹娘逃难的时候也一直牵着它们……”
“你们还有个盼头。我老爹本来就病的不轻,这一路逃难一路淋雨,在半路上就不行了,还是我亲手埋的,这里我是要住到底了。”另一个男孩哭丧着脸。
小豆子听了脸上神色更暗了一分,他瞄着旁边的铁恒,张了张嘴想要问他,可一想到之前他在门口登记时痛哭,立马改变了主意,转而问陈水发。“那水发哥你呢?你家里人会寻来吗?”
“嘿嘿,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爹妈,就别说什么其他亲人了。”陈水发大咧咧的说,似乎毫不在意。
“啊!水发哥,那你这些年怎么过活的?”小豆子低呼一声,其他几个男孩也好奇的望向他。
“还能怎么过活?我在襁褓里就被人贩子卖给了一家富商作家奴,这个名字还是一个老嬷嬷给我起的,谁叫富州多雨多水呢。”陈水发自嘲的一笑。“从懂事起我就被教着怎么伺候人,家奴可不同于签了雇佣契书的仆役长工,要是主子不满意,可以任意处置,打死了官府也不会过问。还好我机灵,后来……”
“后来怎么样?”看他停下来,小豆子就要追问,可被另一个男孩抢先道。
“后来?嘿嘿,也是我运气,那时候我正好九岁,碰上了我师傅,他是那家富商的管事之一,专门督管丰河平原各地的产业。我师傅瞧我是个可造之材,就赎了我的卖身契约,给我在县里立了户籍,还调我去他身边当了长随,跟着城里乡间的到处转悠,学着做事。本来是想到了年底就收我做学徒,正式拜师的,结果……唉……大水一来,连那户富商也全完了,只有我命好,在南边的庄子里清点库存的果酒,算是逃过一劫……”一直笑嘻嘻的陈水发说到这里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铁恒这才恍然,难怪他能言善道,处事待人都蛮有一套的,这几个小子也全都听他的话。看来是跟着他那个师傅见过不少世面,不像其他几个男孩,估计长这么大都没出过所在的乡县。
小豆子他们一看陈水发被触动了伤心事,一个个也沉默下来,各自想着心事,屋子里顿时只剩下滴水声。
陈水发心情恢复的很快,按铁恒的眼光来说就是他从小的经历令他心理素质过硬。此时觉得屋子里气氛太过沉郁,就又挑起话头。“嗨!都别这么凄凄惨惨的,男子汉大丈夫,哭丧着一张脸做什么,又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