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爬上而磕碰出来的血污。
虽说除了炼丹峰外,余下三十五峰向来是许游人随意攀爬赏玩的,但像这种费了不知多少功夫,只为了上山寻死的,她还真是头一回碰见。
也不知是何苦。
苏长泠想着越发压低了眉眼,瓷瓶中止血的药粉触及伤口,泛起一小片细而密的泡沫。
尖锐的痛感自那伤处顺着她的手指向上蜿蜒,小姑娘被那痛激得一个激灵,咧嘴抽气间,面上总算多了点活人气,不再似之前那般,像一尊空洞而无灵魂的木偶。
“仙、仙子,您是天上的仙人吗?”小姑娘眼神怯怯,“我、我叫程映雪,是休宁人。”
“我不是仙人,只是这山上的修士。”苏长泠软下语气,对着那姑娘微微摇了头,“我姓苏,名长泠——我年纪比你大些,姑娘若不嫌弃,可唤我一声姐姐。”
“苏姐姐。”程映雪乖巧应声,转眼谈及她一早跳崖之事,却又霎时犹豫起来,“我、我今天……我今天。”
“……其实,我今天没有想不开的,苏姐姐。”
小姑娘破罐破摔似的捏紧衣角:“我就是想开了,才会想着寻死。”
“想开了,”苏长泠皱着眉头不明所以,“然后寻死?”
“对,我是想开了打算寻死的。”程映雪咬着嘴巴重重颔首,边说边不自觉红了眼眶,“我不想嫁人,苏姐姐。”
“但他们要把我嫁给城北活不过两年的病秧子冲喜——还说要是我不愿意的话,就把我送到员外家里做填房。”
“可那员外年纪大得都快能当我祖父了,我不愿嫁,他们就说要把我打晕了绑上花轿。”
“苏姐姐,我是实在走投无路了,又不想死在家里,让我娘为难,”小姑娘吧嗒吧嗒掉了眼泪,“这才想着来跳崖的。”
“我寻思山里好,人少,能让我走得干净一点,哪怕尸首被野兽们啃食了也不要紧——至少不用担心会被人拿去配阴|婚。”
“阴|婚??”苏长泠本就紧皱着的眉头拧得愈发紧了,“他们是谁,你的父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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