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经年,嬴政威严大增,城府更深,再非昔日会说“师傅救我”的孩子。
在王宫的正广场上举行了阅兵仪式后。
李良和嬴政避到书斋密话。
嬴政主动说起“养父母”邯-郸张氏夫妇的事情,龙目生寒道:“这奸贼竟敢向外人泄出此事,实万死不足辞其咎。”
李良也是知道那农夫夫妇的“知情人”,讶道:“储君是至孝之人,应该早派人将他们找来享福的。吕不韦泄漏给齐人和三晋知道实是不安好心,但是储君好像早知会有此事似的。”
嬴政微笑道:“别忘了寡人在缪贼处布了茅焦这着棋子。缪贼的一举一动。怎瞒得过我。”
李良淡淡道:“储君自该早有对策了。”
嬴政得意道:“若在知情之后。才派人去邯-郸,便赶不及了。幸好多年前寡人早想到此点,已解决了这件事。”
李良知道他已经灭了口。自心底生出寒意,但是想来自己不牵涉在其内,淡淡问道:“太后知道吗?想当初,太后委托我予以重金酬谢他们对储君的养育之恩,可惜他们早已经搬家了。”
嬴政避开他的目光,淡然道:“上将军不必再找了,寡人早已经安置好他们了。”
李良知道嬴政在说谎。但若追问下去,大家会闹得很不愉快,只好默默不语。
两人间一阵难堪的沉默。
好一会嬴政打破僵局。叹了一口气道:“师傅不高兴吗?”
这句“久违了”的“师傅”,令李良心中一软,有感而发道:“你变了很多。”
嬴政虎虎生威的锐目往他瞧来,与他对视半晌后。点头道:“我是不能不变。要坐稳这个位子,更是不能不变,但对上将军我则仍是那个小孩子。”
顿了顿后,有点难以启齿的道:“除了上将军外,还有谁知道寡人这事呢?”
李良知他一直想问这句话,但到这刻才趁机问出来。
略一沉吟道:“除了乌堡主、廷芳几人知道储君的养父母的事情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此事。”
嬴政呼出一口气,挨在王座处。仰首凝视上方的梁柱,轻轻道:“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现在外面必是谣言满天飞,若让寡人知道有任何人提及此事,不理是谁,必杀无赦,还要抄家灭族,看谁再敢多言。哼,吕不韦、缪毒!”
李良心中一动,这句话虽非针对他,但却像嬴政作的暗示,警告自己勿要再告诉其他人,心中登时很不舒服。
嬴政没有再解释,俯前低声道:“寡人已决定把王翦调回来,两个月内就会返抵咸-阳。”
李良涌起不好的预感,道:“此事储君没请示太后吗?”
果然,嬴政双目寒芒闪闪,不屑道:“她既不把我当作儿子,我为何仍要看她的脸色做人。她住雍都更是肆无忌惮,与缪毒的事弄到街知巷闻,天下谁不以此为笑柄,使我大秦蒙羞。”
李良知他痛恨朱姬泄出张氏夫妇的事,叹了一口气道:“储君该记得曾经答应过我的事。”他指的是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嬴政都不得伤害朱姬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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