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妨。”程娇娘摇头说道,手抚着凭几,“不用理会。”
娘子就是这样随遇而安,上天给什么,她就接着什么,从不抱怨。
婢女又是心疼的叹口气。
“如今,真正的麻烦来了。”程娇娘接着说道,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
真正的麻烦?
婢女有些惊讶的看着程娇娘。
这些日子没什么事啊?什么麻烦来了?
而且在娘子眼里算得上麻烦的事,那肯定就不一般了。
一杯酒一饮而尽,窦七将酒杯扔在桌子上畅快大笑。
“那周家的老东西这次可完蛋了。”他说道。一面难掩得意。“一个武官。借着几个胆子,真敢来跟文官作对,还是中书门下的官员,提拔你不容易,寻你个错又有何难?堂堂正正的摆在明面上说,谁又能奈何?”
掌柜的再次给他斟酒。
“是啊是啊。”他也高兴的说道,“这一次干爷爷是真动了怒了。”
“不过是一只虱子,攀上了大虫的毛发。就觉得自己成了大虫了,还想吸别的大虫的血。”窦七冷笑一下,“小小肚皮,迟早撑死。”
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掌柜的再次斟酒。
“刘校理不愧混迹京城这么多年,动作好快,更没想到的是,陈家也好童家也好,有病没有病的其他人家也好,竟然没有一个出面帮忙说话的。”他说道。
他说到这里迟疑一下。
“是不是,有些奇怪?”他问道。
神情也太简单了吧?
窦七再次得意一笑。
“本来就很简单。干爷爷几十年攒下的好名声,盘结下错综的利益来往。岂容小瞧?”他说道,“是这周家昏了头,想的太简单了!”
掌柜的褪去疑虑跟着点点头。
“这一下,可有周家的哭的了。”他说道,忍不住眉飞色舞,“这次不大出血,休想全身而退了。”
“活该!”窦七哼声说道。
“那到时候太平居就该姓窦了。”掌柜的笑道。
那是自然,要不然刘校理难道只是为了出口气吗?气要出,实惠也要拿到,这才是聪明人办事。
“还有一件事。”窦七说道,醉意浓浓的脸上浮现几分阴寒,“干爷爷已经出手了,我也该出口气了。”
他伸出手敲着几案,发出沉闷的响声。
“那个不识好歹的李大勺,也该受些教训了。”他冷笑说道。
随着城门落锁,夜色笼罩的官路上人迹罕见,太平居里的灯也逐渐熄灭,嘈杂一天的食肆安静下来,忙碌一天的伙计们也说笑着准备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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