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早晚的事。”他说道。
刘校理这个靠山倒了,窦七以为这个神仙居还能开下去?
早晚要贱卖盘出,如今倒打着赔礼道歉的旗号来送人情,也太小瞧人了。
“既然是买卖。那就由掌柜的做主吧。”程娇娘说道。
应下了?那便是说要放过窦七一马了。徐茂修有些惊讶。
“妹妹。那个窦七岂不是便宜了?”他皱眉说道,“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事体!”
徐棒槌等人已经做好了夜半去将窦七装麻袋投入河水中的准备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程娇娘说道。
这种不论男女说来都让人感到温和安然的话,此时此刻屋子里的人听了,都觉得有些怪异。
这个娘子原来也是这般菩萨心肠?但偏偏行的又多是罗刹之举。
虽然想不透为什么,但徐茂修没有再问,而是点点头。
“好,那就按妹妹说得来。”他说道。
吴掌柜高兴的应声是,在他看来。生意越大越好,更何况这也是他们受了这么多麻烦该得的补偿。
程娇娘又看向李大勺,李大勺还是一副神魂不在的样子。
“你看,我现在又多了一个食肆。”程娇娘说道,“窦家醉风楼能给你十七年的时间,我这两个店自然也能,只是看你敢不敢了。”
为什么不问愿不愿意?
屋中人心中念头闪过,带着几分不解。
李大勺看向程娇娘,嘴唇蠕动两下,没有说话。
“那曾经的十七年你受过的苦很多。而接下来的十七年,你受的苦将会更多。”程娇娘看着他说道。“而且这跟以前的苦还不同,那十七年的苦是外在的缺吃少穿,生活困顿的苦,接下来的十七年,你的吃喝生活无须担忧,你的妻儿老母无忧,但是,你却要比那十七年过的更苦,这种苦,是心里的苦,你要承受压力,绝望,别人的嘲笑质疑歧视,以及生活无忧之下的自我懈怠颓废……”
没错,拿着工钱,吃着人家赏的饭,却干不了活,付不出对等的劳作,一日两日没人说什么,一年两年呢?三年四年呢?
那种压力是能将人逼疯压垮的吧。
李大勺身子微微发抖。
“这种苦,比起生活困顿的苦更难以忍受,更痛苦,所以,你敢不敢受这个苦?”程娇娘问道。
屋子里一阵沉默,所有人似乎都在考虑,如果换做自己,敢不敢受这种苦?能不能受这种苦?
“病可不以治,命可不以医。”程娇娘接着说道,慢慢站起身来,“其实,都在自己,你想如何,我便给你如何,所以最重要最关键是,你想如何。”
李大勺深吸一口气,看向程娇娘。
“多谢娘子。”他说道,俯身施礼,“小的愿意。”
他已经两次翻身,又两次被打倒,他就不信了,他的命就真的改不了治不好,不就是十七年吗?再来便是!
阿宋嫂掩嘴再次哭泣,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