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想去,最终想到的是我自己。”晋安郡王说道,看着眼前的女子。
夏日正午,日光明亮,但再明亮的日光落在她身上,也好似被匿起了光芒变得柔和。
她的穿着似乎从来不变,不管是初识的那一晚,还是现在,都是素色的齐胸的襦裙,冬日的话外边会罩着一件深色罩衣,天热则是一件薄纱半臂。
没有任何首饰,粉淡施唇微点,墨黑的乌发一根旧木簪高挽,侧边插着一把银梳,简朴的还不如身旁的婢女。
她端庄的站着,姿态连宫里最好的宫妇都挑不出错。
她始终这样站着,就算那一夜山谷狼群围攻下篝火边的她也是如此,就这样安静的淡然的站着,看着这世间好的坏的,险恶的美好的,得到的失去的……
方伯琮,别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句话,他就心内安宁无比。
这世上有两个人希望他别难过,一个已经失去了,再也回不来了,这一个就要变成别人的妻,从此以后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再也不能是自己……
那真是不敢也不能想象的事。
晋安郡王再次迈上前一步。
“想我自己与程昉结亲,而不是别人,是我。”他伸手抚上自己的心口,认真的说道,“方伯琮想与程昉结亲。”
方伯琮想与程昉结亲。
一旁的半芹怔怔中又有些恍惚。
她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女子说亲会是这样的。
如花年华,十里红妆,那是女子们一生最好的时刻,说起亲事,女子们有娇羞躲避的,有爽朗期盼的,父母们有郑重难以抉择的,有认真挑选的,也有对养成的女儿们不舍的,更有对成人的子侄欣慰的。
但这理所当然人尽皆知的事却一件也没有在这娘子身上发生。
她的亲事,交易的,掌控的,博弈的,被逼迫的,陷入困顿的,就连那些来表达求娶意思的,也都是分析着现在将来会如何应该如何。
没有欢喜没有欣慰没有不舍,只有惊慌畏惧忐忑算计进退计较合适。
我自己,想要与程昉结亲。
仅仅是自己,是想要。
莫名其妙的,半芹有些鼻酸。
“程昉,对于你的亲事,你有了决定了吗?”
晋安郡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半芹回过神抬头看程娇娘。
程娇娘摇摇头。
“这等小事,我还真没想过。”她说道。
“这事,在你眼里是小事吗?”晋安郡王眼睛一亮问道。
程娇娘点点头。
“那太好了。”晋安郡王笑道。
太好了?
这个人真有意思,半芹又看向晋安郡王。
这亲事是小事娘子说过无数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