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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璋察觉到老夫人语气中那一丝道不尽又回味绵长的不甘与遗憾,心下也是一默,而后道:“兴许孙儿走上这一遭,回来后还能写一本游记呢。”
老夫人冷不丁被他逗笑,“你倒是口气大,就想着著书立作了?”
傅玉璋晃晃脑袋,得意洋洋,“只要有笔,有胸中万卷书,写书又何必非在年高?”
真是好大的口气!
大步流星踏进屋内的傅渊听到傅玉璋这话,嘴角微微抽搐,心情委实一言难尽。
可惜周夫子不在,他倒是颇喜傅玉璋偶尔张扬的性子,有志不在年高,谦逊固然可贵,但少年锐意进取之昂扬之气,同样令人心生欢喜。
傅渊的动作极快,一句话便安了老夫人和谢瑶娘的心,“我已经打点好了,三日后,他们正好同官船一道前去江南。”
老夫人和谢瑶娘一颗心落回半截,又听傅渊道:“周夫子也给江南去了信,到时候安哥儿和璋哥儿便同周夫子一起在高先生家中安顿。”
谢瑶娘和老夫人眼神大亮,换了神情,问兄弟二人,“你们往日的课业可带了?挑写得精妙的,装上一箱子,让高先生好好指点。”
一箱子……傅玉璋和傅怀安对视一眼,傅怀安平静道:“行船一个月,想必长了见识后,我们的学问会大有进益。”
老夫人喜笑颜开,“是这个理,那就别带了。”
一家人正商量着还要带哪些东西,便见官家匆匆赶来禀告,“宫里来人了。”
傅渊诧异扬眉,命官家摆了桌案,老夫人和谢瑶娘赶紧起身,伺候的婢女迅速上前帮她们理鬓拂衣。一家人不敢怠慢,恭恭敬敬来到正厅供奉的桌案前接旨。
传旨太监一脸和气,身后还跟着一长串捧着扎着红绸的大小箱子的内侍。傅玉璋忍不住去瞅傅渊:爹啊,你干了什么出息的大事儿,得了官家这么多赏赐?
傅渊也一头雾水呢,他近来当值也算是勤勉,但寸功未立,只能称一句中规中矩,官家这是唱的哪出?若说是太子殿下赏给两个孩子的东西,那也不该有圣旨啊……
父子三人心中都是一堆问号。
听完圣旨内容后,傅玉璋眼中的问号更多了:为什么景朔帝会让自己一行人给高先生带寿礼啊?太子殿下这么客气的吗,知道高先生过寿,特地求了景朔帝赐下寿礼?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傅玉璋看着几乎堆满院子的喜庆箱子,竟微妙地感受到了一股委屈与不甘。傅玉璋甩甩头,将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甩出脑壳:好怪,不需要。
自然也就错过了真相。
同圣旨一起来的,除了给高先生的寿礼之外,还有太子的书信。
傅玉璋拆开信一看,果不其然,太子的怨念几乎要冲出纸面,信上的每一个字似乎都裹着太子的无能狂怒,汹涌澎湃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