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山本武不在意那场冲突会损失什么朋友。
换句话说,他根本不在乎会被那种冲突拍散的所谓的朋友。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足以说明,这是一个敢于把选择关系圈的权利攥在手掌心里的人。纵使他自己也有可能受到异样眼光的排挤,但早在一年前,他就毫无顾忌地释放善意,和处于“不受欢迎”的社会陷阱里的同学交好。
直到现在也没有变。
沢田君则同样令人尊敬。如果我站在他的处境里,也许根本没有信心去接受这份善意,从而反过来辜负别人的好心——
……不,不是的。
不能这么说。
我回过头。眼前高大的男生也收起之前想伸去扶人的手,揣回校裤口袋里。
注意到我的目光,他低头看过来。然后毫不吝啬地,展露出一个有些赧然、但也相当爽朗的笑容。
咽喉里仿佛被塞一把被烧干的灰烬,我无处可避地屏了屏呼吸。太阳穴抵着冰冷的幻觉般的刺痛。想要皱紧眉头,可站在人人都在经过的班外走廊上,我的身体在感性开始挥发之前就做出反应:弯起眉眼,如出一辙地朝对方微笑。
假设什么他人的处境啊。
那种情况,不就是现在这样懦弱的我吗。
“待会儿还是尽快去看看他的情况比较好。”我说,“山本君,找我是有什么事呢?”
山本武微微敛起笑意,左右环视一圈周围。
“嗯。既然刚才找的借口说是老师找你,那我们就先不停在这里了吧?”男生率先侧过身,示意我跟他一起往办公室走。
这倒没什么问题。
我多上前两步,近乎与他并肩。
保持着明显同为老师跑腿人的正常距离,尽量忽视走廊边学生们或激动或惊奇的瞩目,与压低的纷纷议论。我听着身旁放慢的脚步声,仰起脑袋,以疑惑的眼神表示他究竟想说什么。
谁知山本武看了我一眼,顿了顿,又平视前方。
“上回送我的饼干,我都吃光了。”他语气郑重,随即才颇为轻快起来,“味道很好啊,就算是不小心烤糊的部分,焦味也不会很重。真厉害!”
我挪回视线,应道:“谢谢,你能喜欢就——”
唉,糟糕。突然想起把袋子塞给他时的情形了,好想就地永眠……我这个混蛋啊。这种冠冕堂皇的客套话,竟然还能说得出口。
话说回来,就是专门来反馈味道的吗?这孩子怎么会把坏的也吃了。
“……就好。”镇定地说着,我补充,“吃了糊掉的,肠胃不会难受吗?”
“那点程度根本称不上会坏事啦,我甚至感觉现在还更健康一点。昨天击球的手感都特别顺利。”山本武小幅度地摆出一个挥棒的手势,而后转头看我,“你呢?”
“什么?”
“之前的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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