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飘到了她身上来,浸着些凉意,花厅外的天光大好,映着绿葱葱、金灿灿的桂树,若不是屏风外面正站着一位残暴又好色的皇帝,此时此刻当真称得上是美好。
直到屏风外面又响起了一道声音,她瞪大了眼,一颗心从剧烈又慌张的压抑跳动中,逐渐平缓了下来,变成了轻巧的砰砰声。
是贺宴舟的声音,他在说话。
贺宴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跟着皇帝一起来了乐苑,但他本就是天子近臣,几乎是在皇帝跟前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皇帝时常叫他待在身边也是常事。
贺宴舟就在这陪在残暴昏庸帝王身边的缝隙里,尽力为百姓谋取。
秦相宜一颗心渐渐安定了下来,有贺宴舟在,她心里总算松快了许多,但又知道自己更不能给他找麻烦,便又垂头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形,确定没有露在外面的破绽。
一切都还好,只要等他们走了就行。
秦相宜心里偷偷想着,贺宴舟也许永远也不知道她此时此刻出现在了这里,他更不知道他的到来给她带来了多大的安心感。
一想到这儿,她不免又垂头稍微红了些脸,明明他比自己小那么多岁,却能让她产生安心感,竟不知是她太无用了,还是他实在太伟大了。
可她却没想到,贺宴舟的可靠性远不止于此。
他几乎是到这儿的一瞬间就看到了淑妃桌子上放着的,她的箱子。
淑妃面前摆着一张首饰图纸,上面有她的新鲜字迹。
关于她的字迹,在她给他做禁步的那一晚,借着微黄的灯光,他便在她的桌子上看到过,只一眼便不能忘。
而贺宴舟那双不知比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皇帝锋利了多少倍的眼,很快便捕捉到了那抹消失在屏风后的碧绿色身影。
在向淑妃行礼时,他默默走到了那张屏风前面,将皇帝的视线彻底隔绝。
秦相宜拧着手帕屏息听着外面的讲话,直到一道身影侧身出现在了她面前。
贺宴舟侧头看了眼屏风后的她,一双眉眼沉沉地递给了她,尽是要她安心的意思。
秦相宜两只手在胸前拧着手帕,一颗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又用力蹦跶起来,他究竟知不知道,她此时正为他心如擂鼓。
“咚——咚——咚——咚——”
他根本不知道,他递过来的那一双眉眼,蕴含着多么大的力量。
她几乎难以招架,但又深知它跳得坚决又雀跃。
秦相宜背过身子,用手抚上了发烫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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