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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炽热,寂静几许。
谢千镜理了理袖口,身体依旧挺拔如竹,声音恢复成了一贯的温和:“抱歉,方才冒犯了。”
两人位置先后交错,谢千镜却离火更近了些。
盛凝玉越过他盯着火光看了几许,忽得笑了一下,歪着头问道:“谢千镜,之前不是你说,我的右手是天生用剑的手么?怎么现在又问我为何出剑?”
谢千镜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也看向了火光:“因为我不想让你断手。”
他如今恢复了许多,控制区区傀儡之障,全然不是问题。
先前的傀儡障并非此处天地生,而是他放出来的。
谢千镜喜欢盛凝玉持剑的样子。
意气风发,肆意张扬。
可他又不喜欢她救别人。
尤其是褚家人。
“谁想断手呢?我也不想断手。”
盛凝玉没有看谢千镜,而是凝着面前的篝火,身体后倾着靠在树干上,语气懒散又随性,“所以我出剑前,也曾有过犹豫,毕竟管这些闲事,对我来说费时又费力。”
“但后来我又想通了。”
她笑了一声,火焰在她眼中燃烧。
谢千镜没有做声,只剩下篝火噼里啪啦的灼烧声。
伴着烈火声,嗓音从身后传来,有几分模糊:“我想,如果我的剑招能救一人,那我的手就断得很值。”
谢千镜:“即便他也许是个恶人?”
盛凝玉:“若有‘也许’,便不是真正的恶人。”
从之前——从原殊和为盛凝玉包扎开始,心魔就开始在耳旁戏弄着谢千镜,从未停止。
嘲讽的、恶毒的、鄙夷的。
所有世界上最难听的话,都被这与盛凝玉一模一样的声音说出。
谢千镜唇角弯弯,不置可否。
他并不在意,因为这位明月剑尊的凉薄冷情,他早已有所领教。
只是偶尔有片刻走神,心中总会有些荒唐的、说不上来又模糊不清的念头。
可他的心魔总比他更快领悟。
比如现在。
心魔的声音满怀恶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