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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真真没算过:“五六天。”
五六天。
灯汐枝微微垂眸,昏暗梦寐的室内,乌发流泻,如梦似真。
哪怕伤重得起不了身,男主的气场也有两米八五。
他像一条盘踞蛰伏的大蛇,如果不是听系统描述过他内里衰败成什么样,李真真会毫不怀疑他能将自己一击必杀。
“都五六天了还不杀我,你就如此笃定,我醒来后会受你掌控?”
他语气冰冷,身体前倾,冰凉的发丝落在李真真手背上。
“还是说,你想把我软禁在这里,养一养再吃?”
李真真:“……”
这话太硬了,她竟不知道怎么接。
“……你大概是饿了。”李真真神情复杂地站起来:“我去给你拿两个鸡蛋。”
她说完便往屋外走,还顺手端了火堆里烧得灰白的炭灰拿去倒。
房间里随着她的离去冷了下来。
雪已经停了,积雪厚厚累到窗下。
灯汐枝视线移到屋内,只见环堵萧然,屋里只有一桌、一床、一椅、一柜。
窗前挂着一张断裂的弓箭,椅子上铺着一张陈旧的兽皮,一些杂物零零散散堆在墙角。
这样一个人,也敢觊觎他的仙骨。
李真真正在新的鸡圈里偷鸡蛋,忽然听见屋内“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捏着鸡蛋冲进门,看见男主从床上摔了下来。
他似乎是想起身却没有站稳,整个人伏在地上,那头极长的、丝缎一样的墨发从他一侧肩膀滑落,蜿蜒贴在他雪白的衣袍上。
他唇边的血像两毛九一吨的自来水一样往下流,自己却浑然不觉。
只蹙眉望着手臂上被砾石磨出的几道血痕。
灯汐枝天生仙体,出生即入道,水火不侵,刀剑不入,更没有感知过冷热。
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石子也可以割伤肌肤。
没有仙骨,他与凡人并无二致,只是五感敏锐些,也更难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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