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识檐走后,谢酌轻轻摇晃手里的一杯酒,道:“看吧,你宋师伯为人虽然冷傲狂狷,但心肠还是很好的。”
荀妙菱点点头。
接着,她神色一淡,双手撑在冰凉的石桌上:“现在宋师伯走了,师父,你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吧?”
“……什么问题?”
谢酌微微扭头,如被朦胧的月光笼罩,容光摄世,双眼如春夜寂寂,温暖而平和。
“师父年纪大了,耳背,听不清楚。”
“……”荀妙菱被他气的牙痒痒。
其实荀妙菱早就注意到了,谢酌平日里的行事风格说是懒得管事,不如说是深居简出,大有不问红尘的意思。
她本以为谢酌是真的“懒得上进”,没想到背后另有隐情?
谢酌的修为居然倒退过么?
一般会修为倒退的修士,不是受了重伤就是寿元将尽啊!在这么重要的问题上他也要装聋作哑吗?
“好了,师父真的没事,保底还能陪你一两百年,看你修到化神呢……高兴了吗?”
荀妙菱站在夜色里,低垂着头,双臂缓缓收到身侧。
半晌,她才抬起头,声音里却有一种清晰的冷静。
她一字一顿道:“我、不、高、兴。”
说完,拎起石桌上的剑气势汹汹地走了。
谢酌:“……”
原本有些上头的醉意瞬时醒了大半。
他这小徒弟天生早熟,性格又随和,可以说这么多年来从没在他面前发过脾气,乍一看她生气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
像是一贯只会撒娇的狸奴,突然学会了呲牙和扇人巴掌。
因为这无端的联想,谢酌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但那笑意也只是昙花一现。
他坐在原地许久,想再举杯,却顿时觉得没了兴味。
第二天,他去陶然峰找了秦太初。
秦太初正在打坐,看着眼前燃烧着的丹炉。丹炉之中纯青色的火焰渐渐收敛,一缕缕紫色的烟霞从炉口逸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