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得好……”
一场祸事几句话就消弭于无形,沈碧微只是冷冷站着,像是看惯了这京中攀高踩低的戏码。赵衍泽看见她这样,虽然好笑,也只能叹息一声。
他自幼多病,鲜少狩猎,只有一次,跟着皇伯父去狩猎,坐在他的马上,海龙皮紫貂里子的披风,暖和得很。陪同狩猎的是勇国公,指给他看,只见山岭上站着一只麋鹿,那是赵衍泽第一次见到活着的麋鹿,通体棕色,全然不似御园中的梅花鹿漂亮,也没有长角,似乎还很年轻。站在林中的雾霭里,阳光洒满全身,那双眼睛一转一转,像褐色的宝石,是这样鲜活灵动。
林中的风向一变,它立刻发现了他们,耳朵一闪,立刻跑到了灌木丛中,消失不见了。
回去之后,赵衍泽在病中常想起这只鹿,它现在在哪里呢?是在林中吃着带露珠的青草,还是在溪流边饮水,抑或是在躲避狼群的追逐呢?
他当然知道它也活不久,皇家的猎场里,一头鹿怎么能活得久呢?但他始终记得那一幕。它站在那里,只是天地之间一个普普通通的生灵,它站在这里,谁也没法把它怎么办。
这世界不会放过她的,他知道,他一直知道。
而他甚至活不到这世界清算她的那一天。
但他还在这里,他就拥有无边权势,这世上就没有任何人能把她怎么办,哪怕是她的父亲也不例外。
“来人。”赵衍泽笑眯眯叫来王府内官,吩咐道:“将本王的赏赐,赏给赢下跑马宴的队伍,输的队伍也赏百金,楼上参与赌花的夫人,赌输的本王给了,赌赢的本王也加一份,沾沾夫人们的喜气。双宴同办,本就是喜事一件,大家不要拘束,该热闹起来才是,晚宴平郡王爷还准备了许多表演呢。”
他先立威,这话却又说得平易近人,人人有赏,其实赏银都是小事,难的是睿亲王赏的,说起来实在尊贵,所以人人都开心,不仅席上大人都称颂起“王爷盛恩”,年轻的王孙也都一片欢腾。
旨意到了楼上,夫人们更是一片开心。正应了叶凌波之前的话,花信宴本是大好事,这些夫人们一年到头,管家累死累活,也难得有段时间可以休息玩乐。小姐们更是深闺拘束,也只有这段时间可以游玩赏景,和姐妹来往,更是婚前难得的自由时光,青春岁月。不是卢文茵那种天生坏种,在家宅里斗瞎了心的,谁没事就要给别人找不痛快,要拉帮结派找这个斗那个呢?人人都开开心心赴宴不好么?就是有竞争,也是光明正大的,横竖京中小姐几十家,夫妻也要讲求缘分,难道斗死了一个小姐,其他小姐就不存在了么?还是要双方都对上眼的。
所以今日卢文茵不在,纵使跑马宴王孙齐出,镇北军更是将领都在,本来是崔景煜和魏禹山的天下,偏偏来了个裴照,把魏禹山衬得跟青瓜蛋子一样,王孙没他游龙般功夫,将领又不及他风流俊美,一人就摘了两次花,大出风头。
但并不见楼上为此明争暗斗,当然,凌波也知道,多半是因为喜欢他的多是小姐,夫人们还没下场呢。
只是小姐们的喜欢,也够成声势的了。近来京中多看南戏,戏中有的是小姐私定终身,丫鬟从中做媒的。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