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里回过神,先找了个干净的雪堆站稳,剁了剁脚背的积雪,跟男人说了一句谢谢。
“这种天气出门尽量走中间,两边容易有东西砸下来。”男人说了一句,跟她点点头,转身准备走。
他居然没有跟她说这种天气最好不要出门,他默认她这种天气出门肯定是有要紧事。
他也没问她这种天气出门到底有什么要紧事,因为每个人对要紧事的定义标准不同。
这种善意的,没有越界的沟通让涂芩觉得舒服,所以她叫住了他,她说:“哎。”
男人回头。
其实他有些狼狈,脸颊上有块瘀青,头发半湿地耷拉在额前,黑呢外套看起来也不应该是这种天气穿的,路灯和积雪的映衬下,他那件外套湿得都散发着毛茸茸的反光。
不过脸色倒是比之前看到的那两次好,起码应该是没有发烧的。
在除夕夜,他这种样子和她大半夜抱着毛巾在小区路上跳来跳去的样子,都不是一个有正常家庭的人该有的样子。
“那个……”涂芩指了指五幢的方向,“你是要去五幢吗?”
他走路的方向应该是要去五幢。
“嗯。”他回答,在鹅毛大雪下面很自然地站着,耐心地等她下一句话。
“小区停水了。”涂芩说,“你最好去买点饮用水再上去。”
她想起了那天她随便瞥了一眼看到的毛坯房,不知道另外两套是不是也是毛坯,因为他这个样子,像是想要找个地方洗个澡随便糊弄一晚上的。
在大年三十这种日子。
而且还停水了。
太惨了。
男人明显顿了顿,表情有瞬间的空白。
真的太惨了。
“从东门出去,街对面有个快捷酒店。”涂芩给提供方案,“今年新开的,还算干净,可以对付一夜。”
虽然也很惨,但是好歹酒店里面有热水。
男人空白着表情:“我没带身份证。”
涂芩:“……哦。”
旁边又有不知道什么东西因为积雪的重量压断了,嘎吱一声砸地上一声闷响。
然后,安静的世界像是被打开了某个开关,整个天空都因为突然绽放的烟花变亮了,雪花在亮光里旋转着飘落,落在两人的头上。
十二点了。
送走了这个暴雪的除夕,迎来了同样暴雪的大年初一。
两人在火光和硝烟里对视着,男人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伸出左手:“谢斋舲,书斋的斋,舲船的舲。”
上一本小说正好查到宋代船舶资料的涂芩很快就知道了这名字的意思。
斋舲同斋舰,指的是有窗户的大船的意思。
&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