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确实是老了。
老戴已经过了八十岁,内心却逐渐的空虚起来,偶尔想聊聊天,迎接他的却只有萧瑟的风。
或许人到了暮年都会这样吧,心里慌慌的,却不知担忧着什么。正无头绪的想着,老戴树上的一只鸟儿忽的从树上掉下,直直的,没了一丝动静。老戴惊得坐起,几步走上前去查看,小鸟的身体僵直着,但腿部和前胸还有轻微的触动,老戴将它拿到了室内有阳光照耀的窗台上,又挣扎着,把自己翻了过来,然而不再有了动静。过了几分钟,那鸟又微微的动了下,一片秋叶在门前的树上飘落,落在那只颤着的鸟上,落叶枯黄,鸟亦枯黄了。
那鸟把自己的身体蜷在老戴的手上,把细小的腿垫在身子底下,似乎想争取最后一丝暖,上帝却没给它再睁眼看看美好世界的机会,鸟儿的嘴逐渐的张开,却再也没有合上。身体逐渐的冰冷了,羽毛变得硬起来,直到阳光再它的身上留不住一点光。老戴亲眼见证了一只生命的消亡,且是在自己的手上。鸟儿的自然死亡给了老戴很大的苦楚,虽然这并不是因为他所导致的。老戴还是精心的为他准备了一个葬礼,在柜子里拿了一个方正的小盒子。撒上干掉的百合,留下永久的芳香。走了将近两里路,用小锹挖出近半米的坑,以防被夏季的雨水冲走。小心翼翼地放入坑内,又用小锹填实,插上块木牌——一只寿终正寝的鸟儿。这葬礼算是结束了,老戴在旁边坐了一会才离开,似乎有点恍惚,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又回头望了一眼,做着最后的离别。
回到屋后,老戴拿起了一本很久以前在县里买的书,一篇写景的散文。躺在摇椅上,漫不经心的晃着,迎着夕日的金光。并未读的进去的,老戴也不愿去理解所谓什么作者的意图,只是消磨时间罢了。
老戴前几年植的树又死了一棵,虽然表面看不出来的,实际上根部早已损坏,现在挖出来或许还能有点价值,不至于整个树都溃烂。虽说老戴还想尽可能的留住自己亲手中下的每一棵树,也有了大碗的粗细。不过上天想带走的东西,注定是留不住的,终是把树根刨了出来,树倒下。老戴清楚的看到了树的顶端,有一个废弃的鸟窝。
更是伤心。树上的鸟窝被老戴小心翼翼的捧着带回屋子,买了几盒热熔胶,准备把鸟窝铸造的更结实,若是可以实现,老戴更希望把鸟窝永久保存不被损坏。待将鸟巢用相机全方位拍摄了几十张照片后,老戴把鸟巢所用的树枝轻轻拆开,按照一定的顺序摆好,放在桌子上,一切准备就绪,把胶水涂抹在树枝上,轻轻点一下的就好。底部是最不好拼的,期间又的部分还要等热熔胶干了以后再沾下一个部分。属实是费劲些的,老戴还是尽力完成了,抬头已经有暮色了,只是屋里还亮着灯。
第二天醒来时,老戴依然很困,历经了几天的劳累,只想好好休息会,却是睡不着了,只盯着眼前剩下的九棵树飘下的落叶发呆,每一片都是不一样的,却都闪着金色的光。
叶子的根部逐渐的枯黄,时间好像被风拉长,让世间万物变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