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也只一瞬,谢思言大步往亭子赶时,杨顺半道赶上。
“世子,楚世孙来京了。”
谢思言乜斜他:“你没瞧见他人就在那里站着?”
杨顺顺着他视线所指看过去,果瞧见沈惟钦立在人丛中,一怔,忙道;“小人其实不是……诶,小人是想跟世子说,楚世孙是来京跟陛下报丧的,楚王薨了。”
谢思言掣身,朝凉亭大步而去。
楚王既是薨了,那沈惟钦就该袭爵了。怪不得沈惟钦今日一身浅淡衣袍。
亭子内,沈惟钦正命人清扫地上的碎瓷片。
“不过是三把壶而已,也值当你抓住不放,你若要龙卵,我赶明儿着人弄几个来,随你镶到哪里。”沈惟钦淡声道。
灵璧县主微抿唇角。
因为此前诸般事,她跟这个兄长已几同末路,她原本也没指望他能多么偏袒她。之所以选择让他来评理,不过是觉得他们好歹也是兄妹,是一个王府出来的,他总不会让她落了脸面。她丢脸,便是楚王府丢脸。
但她这个好兄长杵这里半日,没一句话是偏帮她的,甚至话语里头还透着一丝对陆听溪的偏向。她不懂,陆听溪不过一个外人,她兄长何至于如此?莫非是因着她那次欲给李氏下药之事,他彻底恼了她,故而此刻宁可帮一个外人?
原本众人还在切切察察,谢思言一到,尽数噤声。
“方才是哪个瞧见听溪推掉了瓷壶?来,来对质。”谢思言阴寒目光一一扫过众人。
他眼风所过之处,众人皆垂头。
见无人应声,谢思言冷冷一哂,突然转向仲菡;“仲姑娘,你既那般言之凿凿,那想来瞧得一清二楚,如今却为何默不作声?不为灵璧县主辩几句?”
仲菡面色阵红阵白,连楚世孙都不为灵璧县主说话,她这会儿也不敢冒然开口。楚世孙而今似跟她父亲不对付,她在其面前也没甚面子可卖。
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魏国公世子点名针对,她面上到底过不去,当即小跑到灵璧县主身边,小声道;“县主,要不请太皇太后过来?”天兴帝即位之后,即尊祖母为太皇太后。
仲菡不知碧粳粥之事,只以为灵璧县主还跟从前一样得太皇太后垂爱,却不知正戳在灵璧县主的痛处。
“闭嘴!”灵璧县主斜眼瞪她。
仲菡不明所以,回头扫视众人,却见方才还跟她站在一边的几个此刻都缩着脖子退到了后头。
仲菡按捺咬牙,本想也退到人丛里,却不料谢思言又叫住了她:“仲姑娘既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那方才便是构陷了,我谢思言的夫人是让人随意构陷的么?仲姑娘今日若不向内子致歉,这事没完。”
谢思言的音量不高,但字字重若千钧。
仲菡尴尬已极,也不敢抬头,蚊蚋一样跟陆听溪低声道了句“对不住”,就躲到了人丛后面。
谢思言又迫着灵璧县主跟陆听溪认了错,末了道;“县主身边的丫鬟没规没矩地张口乱说,不该罚?”
灵璧县主不知谢思言今日也进了宫,切齿半晌,恨恨道;“罚!”转头命人将鹂儿拖下去,杖责二十。鹂儿高声哭求,灵璧县主不为所动,转过身不予理会。
沈惟钦在此,陆听溪有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