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维持尊严,过得很辛苦。但是只要你下来,你会更加的辛苦。
你自己往下游走,别人就会越发踩你!
陈璟哥哥苦读经书,换来“七弯巷举人老爷”这个声望,县令尊重他们,望县的大族也敬重他们,甚至连那些地痞流|氓,都不敢欺负他们女人孩子的。
这就是体面。
这就是大嫂必须维护的东西!
你丢了这个体面,你逢年过节穿得不妥当,你送的礼物没有相应的价值,不能符合世人对举人老爷家的认知,你就是等于自己把这些体面和尊严丢了。
“......外头都在猜测,老爷已经没了。咱们若是往下游走,外人就更会这么想。
老爷好好的,也被他们诅咒坏了。再过些日子,那些祭田就卖不到这个价了,我明日就去,尽早定下来。只要熬过今年和明年春上,京里就该有消息传回来。若是老爷再没有消息,咱们就死心了......”大嫂继续道。
明年春上有春闱。
陈璟的哥哥若是还活着,必然会参加。只要他参加春闱,不管是上榜还是落榜,都会有消息传回来。
他若是还活着,以他的身份,大嫂就能从她自己娘家借到钱,把祭田买回来;若是他死了,从此大嫂就关起门,过寡|妇的日子,替大哥守寡,陈氏也不会把守寡的女人赶出家门。
这一切,大嫂全部都打算清楚了。
家里值钱的,大嫂都卖光了,如今只剩下祭田了。
大嫂和清筠还在说什么,陈璟已经一个字也听不下去了。
他脚步轻轻,慢慢又回了自己的小书房。
只是,他再也看不下去书了。
他需要钱!
需要能支撑这个家的钱。
这个家,不是简单的家庭。他大嫂的心思,不输男儿,让陈璟又惭愧又敬佩。
约莫过了一刻钟,正屋的窗棂推开,大嫂和清筠的话说完了。
陈璟再坐了半个时辰,他才站起来,换了身干净的直裰,对他嫂子道:“我去给三叔复诊,再去旌忠巷那边逛逛,晚些回来。”
大嫂心中有事,没心思管陈璟,只是道:“别和兄弟们起了争执。若是没人陪你玩,早点回来念书。”
陈璟道是。
他从七弯巷出来,徒步往旌忠巷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