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门各派修身的法子十分多,有行气导引内观存想服食辟谷外丹内丹等等,哪种最好最正宗,各门各派争论不休,已有数百年之久,尚未分出胜负。可是我想,大道至简,古之为道者,莫不为自然,世事无非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那么我们修行,也可以按这个法子,由简至繁。再按万物归三,三归一,二归一,一归道的法子,由繁至简,至极至反至顺后入道。”
莼之默默听着没说话,天宝听不太懂,但努力地想把玉琪说的每一个字都背下来,两个人都很认真。
玉琪又说,佛教有云,外息诸缘,内心无喘,心如墙壁,可以入道,我们也可取来一用。当下教了二人打坐呼吸,与天地共频的法子,嘱二人每日晨起即到湖边呼吸水气,吸收天地精华,持之以恒。
天宝脑中一会空空如也,一会胡思乱想,激烈地思想斗争:要不要把在青丘宫听到的白漪影的话告诉庄里的人?阿妍这时在想什么呢?
莼之心想,玉琪敢融汇贯通各派各教精华,大大方方说出来,单这份见识,已超过许多宗师了。当下由敬生畏,认认真真按玉琪说的心法打坐,可口中松果的味道仍在,十分苦涩。越想把思绪放空,越容易被干扰,脑中尽是旧时在中都与父亲相处的情形,间或想起小元的安危,想到在生死关头与朱碧相约来世再见,无力与焦灼感深深地笼罩了他。强行把思索拉开。
过了两个时辰,玉琪唤几个人休息,莼之和天宝腹中松果早已消耗完毕。肚子饿了,咕咕声此起彼伏,阿卉听到,笑了半天。
阿妍有点不好意思,低头取出笛子擦拭,天宝又饿又窘,说:“师弟,我们到湖边去散散步吧。”
玉琪微笑道:“刚刚开始修行的道家弟子,都要过食物这一关的。阿卉,不要再笑了。”
阿卉吐吐舌头:“我来画画给你们看吧!”随手捡了根树枝在沙地上画画,她画得极快,莼之见她摹的是吴道子的《降魔盘龙图》,虽然是画在沙地上,却画得栩栩如生吴带当风,龙须隐隐有苍劲如铁之意,不由暗暗惊叹,这小小女童画功如此精妙,不知是何人所授?
天宝未习丹青,却也看出阿卉画得不错,真心实意地赞道:“阿卉你真厉害。”
阿卉愈发得意,正要说几句,玉琪皱眉道:“这幅不好。作画之时除了用笔,还要用心了解画中事物的关系,胸有成竹,完全理解笔法之间的转换后才下笔。就算不一气呵成,也要笔断意不断。”
莼之旧日在家中也常习丹青,心想玉琪姑娘于丹青一术见识颇高,难道阿卉的画是她教的?又看了看沙地上的画,忍不住道:“除了了解画中事物的关系,还要了解笔墨与纸张的关系。阿卉还小,想来练字时间还不长。而且在这沙上画画,不比在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