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上都是些时令小菜和甜食。
刘司赞的丈夫是在锦衣卫前千户所的鸾舆司做七品佥事的。邓彤史说:“你看刘司赞和和气气的,在他们家里却是她说一不二。因为他男人能在鸾舆司做事,全是仰赖刘司赞的女户,若是刘司赞没了官身,她男人的官也做不成了。”
太平年间能走马上任锦衣卫也不是件容易事,若女子在宫中供职或是做了乳母保姆,家里便能选一个男丁入职锦衣卫。
刘司赞笑道:“能主事的确是不一样,每逢回家时,他便时时事事想在我前头,不敢让我受累。”邓彤史拿了春卷来吃:“这就是最好的命了。日后我也去寻个听话的夫君,看看他们哪个敢给我脸色瞧。”
言罢又问郁仪:“苏侍读成婚了吗?”
郁仪摇头:“不曾。”
“那可有喜欢的人?”
郁仪只顾从盘中拿春饼来夹萝卜蘸黄豆酱:“平日里事情多,顾不得这些。”
刘司赞听罢笑说:“你的心思和孟司记是一路的,她也一门心思扑在内廷的大事小情上,我和邓彤史都没有什么大志向,能在家里当家主事,已经是过去不敢想的事情了。”
又聊了片刻,郁仪问刘司赞:“你有没有听说过六科中有一位姓吴的大人,郢州人士。”
刘司赞想了想:“姓吴的大人真不少,六科中姓吴的就有十几位,至于籍贯我便不清楚了。怎么,你好端端地为何提这个?”
“也不是什么大事。”郁仪将一缕鬓发挽至耳后,“一直听说有位吴大人清正刚直,桃李满天下。”
邓彤史说:“那你说的应该是吴阅先吴郎中,他是户部的,现下任员外郎一职。听说屡次告老,娘娘都不舍得放他走呢。”
吴阅先。
郁仪将这名字记在心里。
“他是张尚书的人吗?”
刘司赞摇头:“不过是同在户部做事,张尚书与他倒不算熟识,更谈不上私交。你若想结交他只怕也难,他这几年闭门谢客,除了去户部几乎哪都不去。”
一壶茶见底,几人先聊着吃完了春盘。
待将她们二人送出门,已经又过了一个时辰。
郁仪走回房间,南窗的窗台上种了一盆越桃。玉琢琼雕,清沁肺腑。她拿起漏壶来给花浇水。
她像是有心事满怀,就连水洒在窗台上都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