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的后面,似乎是戴着手套的双手随意的拨弄着琴弦,看到我来仍旧只是点了一下头,我则是很自然地坐在似乎是因为我来而特意多出来的一个坐垫上。
“你……是谁?江湖上会音杀之术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你的音杀术……如此诡异,实在让我很是疑惑。”白衣女子皱了皱眉头,相当直接的说道。她倒是没有怀疑过我是红衣教的人,虽然我一身红衣,还有一头颇为奇特的红发,但好像没谁规定穿红衣的女人一定是红衣教徒吧。
“我也不想瞒您,我叫薛衣,是明尊的信徒,”我同样相当直接地回答道,“至于我的音杀术,我只能说这应该算是我的第一次江湖行,所以您不知道这很正常,也正因为如此,我也不知道您是谁。”
“明尊……明教……吗?”白衣女子想了想,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明白了什么。就听她接着说道:“我是高绛婷,七秀中的琴秀,也被人称为琴魔。”
顿了顿,高绛婷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来,能与我合奏一曲的人越来越少了,直到昨天晚上,只是你的笛子实在是太差了,连自保都做不到。”
“没办法,这只是我在听到前辈的琴声后随手掰的一根竹子。”我耸了耸肩。高绛婷刚才说的自保,其实是有些名琴的特殊功能,因为声音有共振,琴弦也有自己的承受能力,当琴无法承受弹奏者的弹奏时,琴弦会自然断掉,以保护琴的整体不会被彻底损坏,我的那根竹笛当然不会有这个功能。
“这好办,我这里还有几支还算能看得上眼的,你挑一支,待会儿咱们合奏一曲。”从我进来高绛婷就一直面无表情,说话的口吻也相当生硬,最后这句话甚至有命令的语气,不过我却感觉到这只是个请求,或者只是因为某个原因,她似乎并不善于交际而已。
——后来我才知道,她并不是不善于交际,而是因为“某件事”而把心冰封了起来。
我倒是无所谓,随便挑了一根玉笛就跟着高绛婷来到七秀坊的舞台。这座舞台是七秀坊姑娘们展示自己才艺的地方,在舞台的西南边有一座二层的观景楼,这座观景楼所观的境色自然不会是西湖,而是舞台上的姑娘们。
高绛婷的大名在江湖上绝对是如雷贯耳级的,大概也就只有我这个没见识的不知道,所以一听说高绛婷要亲自登台,观景楼上立即人满为患,不过却并没有因此发生任何争执,毕竟来到这里的都是高雅之士——就算“不是”也要“是”,只是他们对和高绛婷一起合奏的那个红衣女孩有些疑惑,因为谁也不认识,不过“静观其变”这四个字他们还是知道的。
那么,演出开始……
——等等,就这么开始了?难道没有个曲谱什么的吗?当然没有,到了一等的层次,合奏不再是演奏那么简单,而是一种交流,或者是两个乐师心灵的碰撞,如果真的弄来个乐谱什么的,那就和照本宣科没什么区别,所谓意境更是谈不上,最多是“死板”二字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