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茗见床头搁着一方红漆小盘,上头放了一只白色的茶盏,“那儿不是有茶水么?”
凌昭转头一看,还真有杯茶。
“你看我现在手能动么?”
萧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凌昭是为了她才伤成这样的,而且章御医说了,伤口虽然止住血了,但就怕今夜突发高热,他都虚弱得快死了,她也不好不管他。
起身走到床边,“那我先扶你坐起来。”
话是这样说的,可过了半晌也没伸出手,他祼着上半身,她的手虚晃半天,也不知道应该扶在哪。
“还是你自己坐起来吧。”
“我都要死了,我自己怎么坐?”
萧茗蹙了蹙眉,他说话底气这么足,怎么看也不像御医说的那么娇柔。
“凌公子。”她揪着手里的布巾,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嗯?”他语气温柔。
“其实……我觉得……你好像没那么严重,不妨自己试试能不能坐起来……”她小声的反驳,但语气都满是心虚。
气氛突然僵了一息。
凌昭打破沉寂,冷眼睨着她:“我为了救你,把命都豁出去了,你现在是在质疑你的救命恩人吗?”
萧茗梗了一梗,僵在那里。
今日这一场意外之后,她似乎突然就低了他一头,总也直不起腰板来。他现在是她的救命恩人了,她欠他的就更多了,要拿什么来还这份恩情呢?总不能每年烧纸的时候,多给他烧一些吧。
“凌公子。”她的声音软软的。
“又怎么了?”
萧茗看着他狰狞的后背,咬了咬唇,才抬眸定定的看着他,目光虔诚:“谢谢你。”
凌昭猝不及防撞进她清澈的眸子里,怔忪了一下,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她这副柔柔弱弱,像个面粉团的样子,可真好欺负。
想使劲儿欺负。
可他忽然又想到,她怕不是在别的男人面前也是这副小受气包的模样?
否则那个韩翊怎么殷勤成这副样子!
还有李宗方,一个古板迂腐的文官,也学人家骑马摘花,还拼了命要送给她?
几日不见,她怎么如此不安分,居然在佛寺里招惹了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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