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觉得,索性死了才好,艽艽找不见了,有什么意思还?
不过到底还是醒过来了。
陈皮睁开眼,神清气爽的,暗自都感叹,真是祸害遗千年。一个鲤鱼打挺,转了转头,扭了扭脚,哪处都还好,只是又臭了。好歹留了条命,先回家里瞧瞧,把钩子拿上,再去打听打听,究竟是什么大人物。
一想到这茬,陈皮就恨得牙痒。
“原来你还没死,真是命大。”又是那个得瘟病的。陈皮向来不爱与人搭话,看他一眼,也不答话,只在心里腹诽,原来瘟病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陈皮肚里空空,感觉有些伤口还灌了脓,更是迫不及待要出去收拾下自己,正要出门,那人又问:“还回来不?给你占个位不?”陈皮脚下一顿,无可奈何,只好回头应了一声,“给我占着,”又看他倚在墙角,虚弱的样子,补充道,“我给你带吃的回来。”
果不其然,那人眼睛一亮:“那感情好!你放心去!”
————
人人都说,汉口的大人物,黄葵不认第一,那就没人敢认。
过往船只,管你商船还是官船,不过如今也没什么官船来往,都得上供。
原是洞庭湖的,收成不好,一路来了汉口。半年功夫,原先的水蝗挨个儿被打服、杀服,如今都倚仗着黄葵做生意,比如江上出手必取人头、让人胆寒的炮头,是他家小兵;又比如西南边上的官姐,垄断了这中南地界的人口生意,还不是每月给黄葵送姑娘。
若论黄葵的功夫,尚不知深浅,单说他身边聚集的兄弟伙儿,就不是好对付的。
陈皮打听得清楚,只是养着伤,只好每晚都擦拭着八爪钩和那日偶得的小刀。
喜七,那个得了瘟病的酸秀才,知道他在打听什么,也猜出了一二,看在陈皮给他送吃的份上,虽然只是几个馒头,喜七还是提了几次,比如“你命大就更应该惜命。”“逝者已矣,更重要的是现在还活着的。”还有“送死可没什么意思,办不成事,还白白赔了命,日后成事的机会都没了,傻不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