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许是要做接待用,摆设了鸡翅木桌椅,无功无过。四下摆了好些物件,色有千峰翠,雨过天青的,也有美人霁,侵玉,没个章法,大概是全凭主人家喜好。
颜色虽杂,幸好都是有些年头的瓷,看着熨帖温和,没有斑斓五花的俗气,又匹配着插了不一样的花,终究还是显出了独有的一些风流逸致来。
上了二楼,便是主人日常生活的地方了,有什么好的,都不再顾忌地摆了出来。正中是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了许多古籍,泛着黄;又有几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多如树林。古色古香的一旁,搁了座落地灯,上面是重重叠叠的蕾丝罩,许是嫌它太过累赘,下摆又被交叠着缝了起来,悬了几颗圆润的珍珠。边上是个汝窑大缸,也是堆了字画法帖无数。
西面墙上挂了廖廖落落、如烟般飘渺的王希孟《千里江山图》,左右悬了对联,是柳公的笔墨,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又是驰骋天下、江山如画,又求闲散,画与词很不匹配,也不知是个什么含义。
左边小叶紫檀架子上放了越窑的大盘,盘内盛了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置了一扇水墨屏风,后面藏了一张古琴。
霁蓝瞧秦艽四下张望的好奇模样,不禁笑了:“大小姐,明天叫斗彩带你逛一圈,这厅子后面还有屋子呢。今晚咱们先歇了,来,跟我去三楼。以后你都歇在三楼了。三娘原先就住在那儿。”
“啊?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啊?”其实秦艽感觉霍锦惜对她妹妹是真好,但毕竟自己不是,心里总觉得生分,很有些对不住霍锦惜的愧疚感。
“不碍事的。三娘也是方便工作,往前住了三楼,每每有事,还得下一层楼来。”霁蓝宽慰道。
“是这样吗?可是……“秦艽还自犹豫,霁蓝已经牵了她的手往上走去,只有被丫鬟们服侍着洗漱的霍锦惜不冷不热道:“今儿大家都累了,有什么事都明早再说。”说完,又许是觉得语气不善,方别扭地加上一句:“霁蓝,记得姜汤。”
左右丫鬟们都是知晓三娘素来的秉性的,见她别扭地关照,也都觉得有趣,纷纷笑着。
秦艽更清楚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傲娇吗?莫管她说什么,顺毛捋就好。于是拉拉霁蓝的手,示意她不急着回答,而是自个儿道:“小九听见了,一定乖乖喝了姜汤,泡了澡再睡。”说罢,赶紧牵着霁蓝往楼上跑去。
霍锦惜嗤笑一声,回头跟宣黄几人说:“又不是跟她讲,她回答个什么劲儿?”
宣黄笑答:“是是是,三娘没跟大小姐说话,是大小姐偏要跟你聊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