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桌上的几位心思沉重,院内诸人则是诚惶诚恐坐立难安,一个个紧盯着丁保的手,丁保举杯,他们也举,丁保放下,他们也跟着放。
丁保感觉很无趣,跟苏戈、捕神交流了一下,正准备起身告辞,那位呆滞僵坐了一晚上的黄训导猛地起身,将杯中酒尽数灌入喉间,呛得满脸通红,眼泪鼻涕齐出而不自觉,狠狠一拍桌面,目含深深怨毒,状若疯癫,指着丁保狰狞咆哮道:
“凭什么?!究竟凭什么!论学识,本人是仅次三甲的前榜举子,而你位列榜尾差一点名落孙山!论人缘,整个华阳谁人不赞我志趣高洁温文尔雅,知州大人昔日下访也俱是由我作陪,而你,今晚之前还只是个被人戳尽脊梁骨的书呆子假探花!”
“我是县学训导,你不过是小小一教员!我知交好友满天下,你足不出户邻里不闻!我每年含辛茹苦连妾也不敢纳省下银子去雀州各衙门打点,你到现在怕是连雀州有几个城门都不知道!可凭什么最后是你做县尉,凭什么苏家白家都来抢你,凭什么连那劳什子财神客栈也看好你!他们都瞎了眼!这不公平……”
所有人被这一幕震得目瞪口呆,忽而,半空中一道暗金之光嗡鸣闪过,黄训导整个身子一震,胸前突然多了一个核桃般大小的血窟窿,而那道暗金之光,透体而过却势不稍灭,“铮”的一声扎入石墙半尺有余,尾部犹自嗡嗡嗡嗡颤鸣不已。
竟是一支暗褐色的金属小箭,比寻常箭矢略短,比弩箭略长。
捕神最先反应过来,在那金属小箭尚未及到黄训导身体之时,已然腾空而起,犹如苍鹰怒隼般想要赶去扑救。
但当空又是一只小箭朝他袭来,势道之沉、速度之快为他平生仅见,大惊失色,匆忙之下,半空中猛地一扭身,籍着小臂上的一对镔铁护臂,呈十字状绞挡过去。
喀嚓一声,左臂镔铁护臂应声而裂,捕神干瘦的身子一颤,就像是被飓风吹落,沿着原有路线直直跌落回来,轰隆一声,把之前座椅砸成碎片,整个人勉力想稳住桩子,竟未成功,一屁股蹲坐于地。
而那支金属小箭受此重阻,却犹有余力扎入木梁三寸,箭尾嗡嗡低鸣,其力道之巨,速度之快,由此可见一斑。
捕神这一进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