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连顺正襟端坐,满面愧色,犹如犯错的小学生一般,低着脑袋。椅子上似是长了钉子,心神不定,坐立不安。
孔涟漪则是娇呼一声蹿起,仰着苹果小脸,笑嘻嘻的,蹦蹦跳跳地便凑了过来,一声清脆如铃的“大哥哥”,仅只唤出了一个“大”字,看到丁保瞬间眯起的双眼,感受到周遭骤然冷却压抑下来仿若窒息般的空气,小鹿般活跃的身子像是中了定身法。
喉头一阵艰涩,好不容易才挤出后面两个字“哥哥”,却已是哑涩难听,连她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僵了片刻,丁保终于轻吁了口气,微敛起迫人气势,淡淡道:“事有变故?”
他之所以愿意留在这里,接受挑战破题,除了一点点额外小兴致外,主要是觉得这孔家兄妹二人还不错,对那素未谋面的孔词观感也尚可,所以想尽量采取温和点的法子,和和气气光明正大地进入“衍圣草园”。
毕竟,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多一个敌人多一堵墙,能不闹僵还是不闹僵的好。
尤其对方还是“圣门孔家”这样的存在。
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允许对方肆意毁喏,为所欲为,真要惹急了,他自有许多野蛮不讲理破坏性极大的法子进去“衍圣草园”。待到那时,只怕谁也落不了好,天下三大园是不是自此就变成两大园,恐怕也很难说!
随着他的话吐出口,孔涟漪但觉精神一松,小山倾倒般的压抑之感顿轻,顾不及心中惊骇,急忙摆着小手解释道:“不是,不是的,大哥哥你听小妹解释。”
一边说着,一边快速拿出一物,是一个似牌非牌、似柬非柬、巴掌大小的硬质物事,呈递到丁保手中,稚声如铃道:“大哥哥,这是小表姐方才亲签的入园令牌。表姐说了,因生日当天要带宾朋游园,所以在她生日之前这段时日,衍圣草园就借于大哥哥你,只要不拆园烹兽,一切随意。”
丁保闻言一愣,猛地望向孔连顺。
方才见这家伙臊眉耷眼如丧考妣的,还以为孔词不讲信用,原来不是人家不讲信用,相反,这信用简直已经讲到了仁至义尽!而一切都只是这家伙觉得有负所托,还把自己此行的目的供出去了,感到丢面子,赧颜不好意思而已!
瞧这乌龙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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