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臣参见母后,恭请母后圣安。”
当常德公主踏入咸熙宫后,亲生女儿的问安声仍不能唤醒装睡的上圣皇太后,孙氏依然跪在蒲团上,默默诵经。
“母后的心可以虔诚礼佛,身却无法远离深宫,东华门之外,还有一个叫南宫的地方,那里的主人不该被母后遗忘。”
孙氏的头微微一动,这是常德公主进来后,她的身体做出的唯一一次反应。在她看来,遗忘上皇的不是她这个上圣皇太后,而是满朝文武大臣,人心不古,肇始于庙堂之上,南宫的一池秋水应能测出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受尽冷落的上皇已成了过去的符号性人物,而今在朝中君臣妥协时不具备任何利用价值,谁会关注上皇的境况?
“还是多关心关心东宫的主人吧。”
孙氏终于开了口,却未能让常德公主如愿。孙氏说出此番言论是基于形势比人强的现实考量,当初正统皇帝北狩后,赶在监国的郕王登极前,她与朝中重臣秘议,以诏敕册立朱见深为皇太子,一帮老臣既然参与了合谋,就得替自己一世名声着想,不便做个反反复复的小人。
而且,眼下朝中的确有许多老臣在替皇太子发声。
“臣以为,南宫为先,东宫为次,上皇的礼遇恢复正常了,皇太子的储位自能无虞!”
母后的淡泊令常德公主深感失望,而孙氏接下来一心向佛,超然物外的姿态,令她更加失望。
常德公主明白自己是在枉费唇舌,不得不作礼告别自己的母后,孤身前往乾清宫,以期在景泰帝面前做最后的努力。
一代御姐,与各地皇室宗亲暗中多有往来,但皇室宗亲若暗通信息,合谋紫禁城里的大事,那就犯了大忌,她断然不会走这步臭棋。
投身于苍茫的暮色中,常德公主一路冥思苦想,盘算自己兜里是否装有好牌,算来算去,她遗憾的发现,在朝中百官集体失语的当下,她只有亲情牌可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