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印象,甚至能镌刻在记忆之中,难以磨灭。
这里是一个小荒山,就在之前,他刚刚将自己的‘糟糠之妻’彻底赶出家门一一并非是女朋友对不起他,而是他自己,已经没有多久可以活了。
一个才二十六岁的年轻人,却身患绝症,这看似不可思议,但是如果是每天都在极为恶劣的环境下做着极为沉重的工作的话,那即便是身患绝症,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老婆,我在外面很好,赚到足够的钱,一定给你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老婆,今天包括外快,又赚了五百了,已经存够八万了,还差两万就可以了。““老婆,十万已经存到了,我把这个工期做完就能回来了。”
“月玲,对不起,我喜欢上了老板的女儿,和她在一起,我可以少奋斗十年。”
“李月玲,不要再来烦我了,那四万,就算是我给你的精神损失费,你要不要也与我无关,反正我也没睡过你!就这样!”
“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巨大的痛苦让易痕甚至痉挛了起来,嘴角的血水如同流水一般倾泻而下,鲜红色的夹杂着暗红色的血块和一些粘稠的分泌物顿时沾在胸前以及前方的地方,一股浓郁的血腥、腥臭夹杂的味道弥漫了开来。
许久,当剧烈的喘息平息之后,易痕的脸色更显苍白。
“‘夕阳无限美,只是近黄昏’,人生总是美丽精彩的,可惜我就要离开了。离开了,这个世界,也再不会有我易痕这个人了。月玲,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像我这般爱你的男人,当初你愿意献身给我我努力的克制了,如今看来,当初的我做的真的很对。
这个世界,没有我,也不会不同,现在才明白,活着真好,能活着,就是一种幸福。”
易痕心中喃喃自语,其实在去工地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他身患了重病,只是对于贫困的家庭而言,又如何能拿出大量的钱给他治病?原本他以为可以凭借他自己的学识和能力赚到足够的钱,但是现实总是残酷的。
最终,无奈之下,在姐姐一再的恳求,在父母一再的唠叨之中,易痕用生命去劳作来换取低廉的金钱。
扛水泥,挑砖头,淘石灰等工作,从早到晚,除了六个小时的睡眠,其余超过十五个小时,都是在这样的日子之中度过。
如果说有一刻是轻松幸福的,那就是在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拿出两元钱的零花钱来给女朋友打个电话。
易痕不是一个没有向往的人,因为这份体力工作虽然苦累,却也能赚到不少钱,再加上开始的时候身体似乎反而在锻炼之中变得更加强壮,这才使得他寂寥的心又多了几分向往,才会和李月玲亲密的煲电话粥。
但是,病来如山倒,之前再次拿到一万三千六百八十四元两角钱的工资的时候,李玄笑着存完钱之后,身体忽然如同发癫痫一般,并且开始咳血。
之后,这种状况愈加严重,他开始出现剧烈的肝痛、胃痛,开始出现急促的喘息以及剧烈的头痛。
这些,都提示着易痕,曾经查出来的绝症,并非只是虚妄。
在这样的基础上,易痕再次的工作了十天,一共存出了十三万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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