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你们应该知道我最讨厌这些虚文礼节。”
方弼和方相站起身来,心情都颇为激动。他们身量虽然长大,却还只是十六岁的少年,本性又最为淳朴,素来将虽然只年长自己兄弟一岁,却供给衣食、传授武艺的李靖敬若父兄。今日骤然见到阔别已久的师父,两兄弟的八只眼睛同时泛红,几乎便要落下泪来。
李靖笑骂道:“好大的个子,没地弄甚么小女子的姿态,不怕丑么?还不赶快到府里去报个信!”
方氏兄弟有些赧然地抹了一把终究还是夺眶而出的眼泪,答应一声后转身往府中便跑,前腿才跨进大门的门槛,已是异口同声地发出一声犹如霹雳、震动了半座朝歌城的大喝:“师父回来喽!”
“这两个家伙,还是这般毛躁!”李靖无奈摇头,跟在方氏兄弟的身后进了家门。
今日恰逢十旬休暇之期,李秉直此刻也在府中,正陪着妻子品茗闲谈。蓦地听闻这一声大喝,老两口手中的茶盏同时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杜氏一把抓住丈夫的衣袖,颤声问道:“老爷,我没有听错罢?方才可是方弼和方相在喊?”
素来稳重的李秉直也罕有地现出激动神色:“没错,这是方氏兄弟的声音,是靖儿回来了!”
老两口相携离座起身,快步往室外走去。刚出房门,他们先看到方氏兄弟满脸喜色地跑进院子,正要开口询问,一条人影已经疾风般从两兄弟之间掠过,翻身拜倒在夫妻二人的身前。
李靖双目如电,隔远便见父母鬓边已多染了几缕霜华,脸上也添了几条沟壑,其中虽然有二老年岁渐老的因素,更多的只怕还是由于对远行在外的自己的思念和牵挂。想到此处,他也不由情难自已,语带哽咽地道:“爹爹、娘亲,靖儿回来了!”
杜氏一把将跪在身前的儿子抱在怀中,泪如雨下。李秉直也有心上前,却终究顾及自己平素扮演的“严父”角色,想要故作淡然地说一句:“回来便好。”却难掩内心的激动,将这一句话翻来覆去地重复多遍。
激动过后,杜氏将李靖从地上拉起来。一家人刚要到室内叙话,忽听到院门外传来殷夫人冼氏爽朗的笑骂声:“靖儿这没良心的小坏蛋终于舍得回来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