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分神儿,那揉捏便只在一个地方,哪里还是按摩,倒似掐拿一般了。
杨一清背对着她,微微闭着眼不说话,嘴角边却渐渐浮起一丝笑意。
丫头终于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事儿了。他心中轻轻叹息着,一时间忽然百感交集,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将手中茶盏放下,抬手轻轻拍拍肩上小手,程恩会意,乖巧的绕到他身前坐下,提壶又给他杯中点了茶水,这才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坐好。
杨一清心中好笑,面上却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开口道:“休来弄古怪,你倒是舍得,恨不得把为叔全卖了干净啊。”
程恩就眼帘垂下,长长的睫毛颤动几下,随后抬起头来,正色道:“叔父不知道不是最好吗?”
杨一清一愣,随即默然。
叔侄俩这话都说的没头没尾的,却默契的都明白对方话中之意。杨一清久历官场,半生中不知经历了多少勾心斗角。在忽然知道苏默开始并不知道程恩和他的关系后,立即就反应了过来,自己怕是被侄女儿给卖了。
什么让他帮着带带眼审查一下苏默,又什么看在她的面上照看下苏默云云,不过为的都是帮苏默找个由头而已。俩小年轻还不知道暗地里谋划着什么呢,怕是多半需要自己这明面上的身份帮他们做个佐证吧。
而对于他来说,只要能照顾好这个疼爱的晚辈,又何惜那点力量?只是想着这乖巧的女儿终是成人了,会为了情郎着想,却连自己都蒙在鼓里,心里便又是酸楚又是欣慰。莫名的便忍不住讥刺几句,却是话出口后才醒悟过来,自己想想也不觉好笑。
而程恩果然聪明伶俐,或者说其实这小妮子也心中感觉歉疚,这才在听说苏默走了后,便匆匆跑来献殷勤,无非也是一种另类的道歉罢了。
不过歉意归歉意,为了情郎的计划得以顺利实施,却是打定主意不肯罢手的。这一句“叔父不知情才好”,即是默认了杨一清的猜测,也更是暗示自己的态度。
杨一清心潮起伏,默然半响才苦笑笑,索性放开不问了。既然他们觉得需要自己出面顶这个名头,自己便如了他们的愿就是,又何必再去多问,让这丫头为难呢?
想到这儿,他重新靠回座椅,将眼睛闭上,却轻轻叹道:“此番,却是瞒着汝父跑出来的吧,真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为叔绑了你回去?”
程恩听他忽然说起这个,顿时吐了吐小舌头做了个鬼脸,眼中却明显松了一口气儿。>> --